。”边说边弯腰在抽屉裏翻,不多时,递过来一瓶酒精一卷纱布和一把短刀。
姜力侧目,“三爷你拿刀干什么,又不掏子弹。”
易江南“哦”了一声,“不好意思,习惯了。”说完把刀收了起来,纱布和酒精递过去,“哥。”然后就一脸忧色地看着。
穆城接过两样东西,扫了眼尚萌萌沾满血的肩膀,领口扯得有些大,往下雪白的胸口也露出大片。他静了静,不着痕迹把她衣服往上拉了些。
尚萌萌盯着那几样东西,一时无言。抬眸,刚好看见穆城拧开酒精瓶子。
她别过头,不看。
易江南有点担心,道:“萌萌,没棉签,酒精只能用淋的。你要实在疼就哭吧,这儿也没外人。”
刺的时候都不怕疼,现在怕什么疼。尚萌萌想着,闭上眼,没说话。
须臾,酒精浇在了伤口上,她用力皱眉,全身肌肉都痉挛了瞬,却愣是半点儿声响都没发出来。更别说哭。
一剎剧痛过去,她无力地松开牙关,随后感觉到凉凉的气息从两片薄唇裏呼出,拂过火辣灼痛的伤处。
尚萌萌侧目。
穆城挨得很近,垂着头,替她进行简单的包扎。她看见他十指修长有力,沾着她肩膀上的血,袖口挽起,小臂上的古铜色肌肉细细一层薄汗,动作极其地熟练,干净,利落。
不多时,结绑好,他没用剪子,微一用力便扯断了纱布。
她神思有点混沌,忽然就笑了起来。
穆城抬头看她,“笑什么?”
尚萌萌怔然看着窗外,乌云散开了,月亮终于出来了。她轻声问:“穆城,我们这样算不算……出生入死?”
他抿紧唇,伸手把她抱进怀裏,小心不触碰她左肩,一言不发。
她觉得脑子有点晕,闭上眼,头靠在他胸膛上。她听见他胸腔裏的跳动急促有力。
尚萌萌道,“你的心跳好快。”
穆城吻她的额头,哑声,“你听错了。”
尚萌萌声音更轻,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像哄小孩子:“你是不是很害怕?乖,大甜甜不要怕,我没事的。”
他伸手摸她还沾着血的脸颊,嗓音低柔,“累就睡一觉,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她弯起唇,很放心地睡了过去。
没过上多久,怀裏的姑娘呼吸便均匀轻浅。
易江南从后视镜裏看了眼尚萌萌,她双眸紧闭面容安然,不由低声道:“城哥,我小瞧这丫头了。平时又娇气又麻烦,现在鬼门关裏走一趟出来,居然跟没事人似的。”
穆城静了片刻,黑眸沉沉,未做声。
他想起在刘家后院的时候,她说,“你相信我,我一定比你想象得更坚强。”
尚萌萌的一贯性子,无关痛痒的时候矫情,作,关键时候却决绝,狠戾,一做决定便不给自己留后路。对任何人是这样,连对她自己,也是这样。
历经生死,不哭,不闹,甚至没有半句怨言。穆城很清楚,她咬牙硬撑,轻描淡写,是怕刻画太深,他会自责,会比她痛。
但是尚萌萌不知道,她越坚强越懂事,他却越心疼。
那些危险和阴暗,他最怕的事,便是有朝一日,他的尚萌萌会被牵扯进来。她过去的路已经那么难,他只想给她全部的保护和宠爱,偏偏天不遂人愿。
突地,“哥。”
易江南迟疑地喊了声,语调为难,“黎景的电话。”
“抓到了么。”
“……追丢了。”
穆城闭上眼,捏了捏眉心。
易江南又道,“哥,这事儿也不是黎老二的错。j市不是咱们的地盘,人生地不熟,干点儿什么都不方便。再者说,那车上有俩孙子都中了枪,估计也活不长了……”
穆城打断他,嗓音没有一丝温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j市不大,翻个底朝天j把人给我翻出来。”
凌晨许,j市农郊的乡镇上灯火熄尽,街上空荡荡的,偶尔几声狗叫。
一间简陋出租屋内。
头顶光线昏暗,计九脱了上衣坐在木头凳子上,脸色冷淡微白,一身精壮的肌肉上密密一层冷汗。桌上摆着劣质白酒,纱布,和一把瑞士刀。
左胸,距离心脏几十公分的位置,一枚子弹凹在鼓囊囊的胸肌裏,时间久了,模糊的血肉颜色微黯。
刚取完子弹的秃子嘴唇苍白,迟疑道,“九哥,要不我帮你弄吧?”
“不用。”
计九语气随意,抄起桌上的瑞士刀掂了掂,拔出瓶塞子咬嘴裏,烈酒顺着左肩膀浇下去,酒液顺着紧绷的肌肉往下淌。然后垂眸看了眼伤口,手裏的瑞士刀在火上两面烤过,尖刃刺入血肉,对准。
“……”他面无表情,唇紧抿,握住刀柄用力一挑,额角青筋暴起。
子弹掉在旧瓷砖上,清脆的一声“叮”。
龙子赶忙给他上了点药,拿起纱布,一圈一圈从腋下环过,横过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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