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讨厌写作,只是文贵有物,这东西没营没养的,除了满足他的恶趣味,我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效用。
于社会无益,为道德不齿。
提笔几次,都半途做罢,我咬着笔杆,百无聊赖地打量身后的书柜。
窥私真的会上瘾。
目光从一排书脊上掠过,落在《局外人》上,我踮脚将它抽出。
这是我大学时期反复读过的一本小说,讲的是一个男人用自己的方式对抗世界的荒诞,而最终被社会秩序审判剥夺生命的故事。
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在这个世界里,坚定的做自己?
我翻开的第一页,是一行熟悉的楷体字,他的落笔。
——我的灵魂与我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而我的存在却如此依赖于这个世界。
好巧,我最喜欢的也是这句。
我不禁莞尔。
外头开始落雨,还是早上那个桌子,我们面对面坐着,涮火锅吃。
是为了拖延时间满足俩小时吗?取完车回来的路上,他到底逛了多久的超市,居然买了这么多东西。
各种肉类海鲜在桌面铺陈着,叫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筷尖夹住肉片,浸入翻滚的热汤里,待肉色由粉变深,裹上香油,送进口腔,顺着食管而下,好不满足。
早餐就吃了半个叁明治,又费脑写了半天的黄色废料,我确是饿了,吃得有点急,被一口牛肉烫得大口呼气,顾不得形象,直跑冰箱找冰饮料喝。
谢渊被我的模样逗笑,弯了弯唇,嘱咐“慢一点,太烫的东西对食道不好”
闻言我有些不好意思,从咕咚直灌改为小口嘬饮,他看在眼里,脸上笑意加深。
半听可乐下肚,我又往锅里下了几根蟹柳和鱼丸,他似乎是吃饱了,放下筷子走到我身边坐下,点了根烟,视线始终在我身上。
我捏住鼻子,佯做不悦,闷声推他“臭死了,出去抽,别用二手烟祸害我”
他摸摸我的头,好脾气地取来烟灰缸,把烟头揿灭。
“呀,这么听话”我有点意外。
他轻笑一声,问“我这边,你觉得还行吗?”
“什么?”他的问题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怎么样?”
我以为听错,张了张嘴,惊讶地看向他。
“周樾”他伸手拢了拢我耳边的碎发,细细捻我的耳垂,又重复了一遍“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这次他直接用了陈述句。
好好的一颗心,因为一句话,扑通扑通失常狂跳。我咬着筷尖,齿尖下意识使劲,锅底的汤汁从木质缝隙里渗出,微苦的辣。
“为什么?”半晌,我开口。
明明我只需要回答好或是不好,却下意识反问,想要个理由。
“想照顾你,想每天和你在一起”他给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答案。
但不足以说服我。
“对不起”我缓缓摇了摇头“我不能答应你”
怕他多想,我又补充“有点太快了,而且我生活习惯不太好,你跟我住几天就会受不了我了……”
“这些理由不成立”他打断我。
我沉默了,低头用筷尖拨弄碗里的食物,偌大的空间里,锅底微沸的咕嘟声清晰可闻。
“抱歉,我只是,不习惯和任何人住”
——和陶杰在一起叁年,最多也只是周末让他留宿,并没有同居过。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虽是这么说,他却没有在这件事上再为难我,换了个话题,问我下午想看什么电影。
我打开豆瓣,看了一圈院线在档电影,都是些无聊的口水片。
“那就手机选一部,在家用投影仪看”
“你有什么想看的吗?”我问。
“没有,我不太看电影”
“那你平时看什么?”我有点好奇。
“我比较无趣,喜欢看纪录片”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怎么上次还想带我看《情书》呀”
是我的错觉吗,他的脸好像突然有点红。
绕过我的问题,他说“我去洗碗,你慢慢选”
洗完碗,他切了一盘水果,拉上窗帘,坐到沙发上,揽我进他的怀里。
“选的什么电影?”
“《宇宙有道理》”
“名字很特别”
看了一会儿,他问“你选的是纪录片?”
“嗯”我点点头。
“谢谢”他漂亮的唇弯出一个弧度,在我额上轻轻碰了碰。
——The earth has to be in the right place, the plants had to be in the right place, all that has to be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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