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阳光,有人在温暖的晨曦中醒来,也有人在慌乱的恐惧中惊醒。
眼睛扫过凌乱的被单与残破不堪的衣襟,她的心中一片黯淡。受到污染的身体,她再也回不去那个从前。
当初抓她来时看守的戒备森严,过了一个晚上后,门不锁了,走廊也不站人了。
难道把木清荷抓来,就只是为了让她受黄持所迫?只是让她接受羞辱?
她没有办法接受现在的一切,这个地方、这个自己。
她再难直视这个伤痕累累、脏乱不堪的躯体。
夏末了,秋天的红叶正要来临。
她也许等不到橘红落叶盛开的美景了。
木清荷拿着纸伞就往外跑,那被撕扯过的衣服她没心思整理,什么都不管便离开这里。
就如同先前的好几次一样,她选择逃跑,她也只会逃跑。
逃跑无济于事,不管哪一次都是。
木清荷奔到了勾栏外的街道,她没有目的,那里能跑就往哪跑,通往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气息越来越急,没有太凉的微风灌入鼻腔,也令她感到疼痛。
很难受,但木清荷没有停下,她害怕停了,那些人、那些事又要重现。可最令人畏惧的心魔,早已涌上心头。
逃跑无济于事,这一次也一样。
忽然,一个熟悉的女声叫住了她。
若非她只一心逃跑,也不至于如此让她熟悉的面容都看不见。
杜青萝叫住她:「木清荷!」
「木清荷!你做什么?跑甚么呀?你衣服怎么乱成这样?木清荷!」
连着喊了好几声,她才听到。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难以见人的低下头。
木清荷站在原地没有离开,见眼前的女子大步跑着向她奔来。杜青萝站到她眼前,欲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想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跑成这样,却也没敢问。
她看着杜青萝欲言又止的表情,一股熊熊之火莫名燃起来:「杜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也是,上都护是你的父亲,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一次木清炎与吕献的谈话中,提到最多的人名,就是如今堂堂一品上都护的大名。
「我没想到啊…..到头来竟是你们一家害了我。杜茗,不,杜青萝,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木清荷冷笑道:「上都护一家,是如此的光明磊落啊。」
杜青萝和刚才一样站在原地,木清荷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扎进她的心。
是,没错,木清荷讲的每一句都对。
可是她也曾犹豫过。
即使杜青萝知道自己有错,她还是被那几句话说的伤至心骨。
确实,我就不该知道这些事,我就不该看到那封信。
木清荷没有再说什么,转头走了。就好像杜青萝没来找过她。
杜青萝望着她的背影,她对她,是愧疚、是抱歉。
也有那么一丝埋怨。
茫茫人海之中,她的背影消失,杜青萝再也找不到了。
她奔跑过整个树林,有些已经转黄的树叶掉落,粘在她散落的头发上,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她不在意,也没有人在意。
这片林子很长,且人烟稀少。她踩在不算多的落叶上,发出嘎滋声响。
跑出了长林,城市的风貌再度出现在眼前,压迫的气息袭来,低压的心情更加难受。
这次她出来逃跑,还想着另外一件事。
家境富裕、生活安康,突然遭逢巨变,就如从云端跌落。差异太大,没有谁受的住。
最后,她在城墙前停下了奔跑一路的双脚。
陈崋就是死在城墙外的,就是城墙分离了两个人。
她看着高耸的城墙,把纸伞至于地面。与黄持不同的是,她的举手头足间,只有珍惜。
一撮撮的青丝顺着脖颈而下,发簪孤单的支撑着松散的头发。木清荷的手摸上头顶,将那仅剩的簪子拿下,长发顿时散下。
她举着那根金属製的发簪,对向颈部。
由白纸黑墨而成的水墨画,尚且不能黑白分明,何谈这万家色彩的人间,要如何公平公正。
朝廷动盪,边境混乱,木清荷安排好的后半馀生就这么被打乱。
是大余欠她一个太平盛世。
本该因你而盛放的秋天,已黯然无色。就连鲜艳的红枫,也无法挽救。
崋郎,你为何拋下我,独逝异地?炎儿,你为何背叛我,陷害自家?
难道真的人事无常,温情难留吗?
她自刎于城墙前,红血喷溅,唯美的纸伞沾染了一抹鲜红。
那抹红弯是血、是情、是是非恩怨、是坎坷曲折。
城墙困住了她的一生,红伞概括了她的一世。
她的死没有轰轰烈烈,她的爱也没有轰轰烈烈。
木清荷就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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