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莫半年紧凑的拍摄后,最后一幕,导演喊下「卡」的一瞬间,戏杀青了,卓寧凡始终警界悬着的那颗心,也放松了下来。
还好这几个月的拍摄没有使他的病情发作,或许是藉着投入某件事而忽略掉了身心上的许多不适,他垂下了眸,眼中有着悲哀的无奈。
萧裕说的没错,只有在拍戏时,他才是他,没有那些俗尘烦闷,遗忘所有不堪的过往,不需要为别人而活,他藉由不同的戏在做着他自己。
和方彻在一起的十年间,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样子。
而徐少海的出现,让他不得不照着对方想要的方式生活。
确实,作为演员可以让他感受短暂的快乐,却也让他痛苦着。
在成为演员的这条路上,他几乎牺牲了所有,泯灭良知做尽了齷齪事,爬了上位者的床,用潜规则的方式硬将本来该在这个位子上的人踢落谷底,背负着这些,都曾令他喘不过气,他从不回顾过往,也不愿回头。
方彻就是他的灯,在黑暗中的一缕光芒。
只是这盏灯,最终也灭了。
或许,这是他最后一部戏了。
前几年,他还期望着能拍摄方彻执导的戏剧,那是他的梦,从高中时期他就知道了,他只有这个人。
可随着方彻名气越响,这样的梦想,就如黑板上用白板笔勾勒出的美妙图案,硬生生一块一块的被抹去,直到空空如也。
方彻从来不愿和他一起,他实现了方彻的梦想,可方彻却拋下了他的。
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了,忘了自己又如何,只有他一人在黑暗中又如何,他本来,就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人。
这半年,他没有再见过方彻。
他本以为,就这样不会再见到他。
可杀青酒宴上,他又看到了他不怎么待见的两个人。
方彻就坐在他正对面,斜前方的是徐少海,而他身旁,则坐着路子熙。
「寧凡,这一路上,多亏有你,也只有你可以让我拍出我想要的感觉。」路子熙伸出手,「合作愉快。」
「能担当路导的第一男主角,才是我的荣幸,合作愉快。」卓寧凡同样伸手回握。
感受到对桌人的视线,卓寧凡佯装不在意,也不愿和对方对视,逕自做着自己的事。
「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两年前,那时给你看过的剧本,我打算近期开拍,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和你合作……。」
卓寧凡敛了敛睫:「如果有机会的话。」
他并没有把话说死,在场的大人物太多,他总是要给路子熙面子的。
「当然有机会。」徐少海点了根菸,呼了口气,卓寧凡皱了下眉,徐少海这十来年来一直抽着的黑大卫,不知被这菸烫过了几年,他忘也忘不了。
卓寧凡冷冷地看了徐少海一眼,浅浅的笑了出来,眼底分明一丝笑意也没有,如同寒潭,深不见底。
这样的笑容,方彻收进了眼底,他知道卓寧凡打算做出什么痛苦的决定时,都是这样笑的。
徐少海当然也看出了些许不同。
「寧凡,上次我和你借的东西还没还你呢,不如和我出来下吧!」
卓寧凡始终笑着,他知道徐少海差不多要被他惹毛了,他早就知道,路子熙就是徐少海的软肋。
卓寧凡跟了出去,「你想说什么,说吧!」
「你似乎忘了阿……。」徐少海一拳打在了卓寧凡心口上,「我说过,我随时能让你万劫不復。」
卓寧凡吃痛的闷哼了声,眸中的锋芒锐利且坚定,冷笑开口:「那又如何?」
「什么?」
「我早就万劫不復了,不论是你用来威胁我的dvd还是那些骯脏的丑事你要公开就去公开!如果你不怕影响到这部戏的收视率。」
「你现在倒还学会了反过来威胁我了,恩?」
「我只是累了,你不会想知道一个决定放弃所有的人到底能不顾一切到什么地步。」
徐少海极具暴力性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方才的菸烫在他的锁骨上,这样的痛苦他早就习惯了,哼也没哼一声。
「是路子熙吧!你那个求而不得的人。」
彷彿触碰到了徐少海最深处的逆鳞,对方手上力道渐强,可卓寧凡一点也不怕,他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毕竟除了他用卑鄙手段且对方彻而言已经毫无用处的名与利,他根本一无所有。
「你做什么?」一声愤怒的低吼划破寂静,将徐少海的理智拉了回来。
渐渐松了手上力道,卓寧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止不住的呛咳。
「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从来没有求过,我了解自己是多么的骯脏,不会不自量力。」
「徐少海,你他妈在做什么?」方彻发现徐少海方才动了真格,是真的想弄死卓寧凡,无法遏制的怒火衝上去就往徐少海脸上揍了一拳。
挨了一拳,吐了口唾沫,徐少海依旧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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