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深深地看他一眼,手甩掉车帘子,直接让马车回府。
苏枚现站在原地一会儿,才上了跟上来的轿子。
轿夫还问他,“爷往哪里走?”
“庄子。”苏枚现坐在马车里,折扇轻轻地敲着手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跟有节奏一样。
庄子在城郊,这往外走确实还有些晚,待到了庄子都是近傍晚了,马车一靠近的时候,早被桃红拿好处哄住的小子让人传话进来,说是小阁老回来了。
顾妙儿那厢儿没事可做,就歇着呢,见桃红进来,她到是起来了,“可是表舅回来了?”
桃红点头,就上前伺候她家姑娘,手上特别的有活,迅速地就将她散乱的头发给梳了梳,又将她方才在院子里摘的月季花往她家姑娘发间一戴,这月季还是紫se的,颜se稍微有些淡,可真是衬她家姑娘了,衬得她姑娘的脸更白,不由称叹一句,“姑娘可真好看。”
顾妙儿对铜镜照了照,也看见发间月季花,到也是很喜欢,不由得想起母亲来,“也不知道茉莉花可开了没有,母亲以前还ai腌糖茉莉呢,腌好了,再泡茶喝,可香呢。”她说着话,人就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
“没见着庄子上有,”桃红道,同她家姑娘一道走,“要不婢子到外边儿瞧瞧,许是别家有,同他们要些过来,要是不成的话,婢子就去外边买去。”
顾妙儿轻嗯了一声,走了出去,不见银红,就问了一句,“银红人呢?”
“给姑娘收拾东西呢,”桃红回道,“别人收拾,婢子同银红都不放心。”
顾妙儿“哦”了一声,就见着梁明珠主仆从另一边出来,不由得停住脚步,还未待她开口说话,梁明珠便笑着迎过来,“顾姑娘也出来了,也是出来迎我三舅舅的?”
就算她是这么想的,可被人这么说出来,顾妙儿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梁明珠好似并未注意到她的不自在,就上来挽住顾妙儿的胳膊,好似同她相熟久了的样子,“顾姑娘,快同我一道儿去迎三舅舅。”
桃红想拦住她,偏又不敢将人拉开,只看着自家姑娘被梁明珠裹挟着往前走,又回头看看同她一样被撇下来的紫苏,可紫苏并不理她,只管昂着脖子往前走,好似她不值得人家多瞧一眼似的,不免让桃红腹诽,有甚么样的主子,便有甚么样的丫鬟,别瞧着梁明珠一副同她家姑娘亲近的样子,可那眼底瞧不起人的神se,同紫苏这流露出来的表情都一样儿的。
她索x就学起梁明珠的作派来,上前去挽住紫苏的胳膊,“好妹妹,你们姑娘待我们姑娘这般亲近,我们也跟着亲相亲相吧?”
紫苏可不乐意同桃红亲近,想挣脱桃红,偏力气又敌不过人,真想撕扯开脸来,到叫自家姑娘下不来台,就冷着脸,同桃红一起走。
桃红这下子心里头畅快得不得了,好似大热的天里喝了一碗冰饮似的,整个人都透心凉,“表公子人好的,梁姑娘嫁给表公子可真真儿的是桩好婚事,我们舅太太也没别的脾气,就是有点儿见菜下碟,哎啊,不是,我怎么说这个了?”
她还作势捂了嘴,很是焦急地问紫苏,“你可没听见甚么吧?刚才的话是我一时错嘴了,我们舅太太呀天底下最善心的人了,在她那里都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
紫苏也不知道前头的自家姑娘听见了没有,她这是晓得人家故意在说舅太太,想给自家姑娘添堵,索x就回了一句,“我们姑娘是甚么人,难道还要看人脸se不成?”
桃红听得更乐了,“那没事,没事,真没事儿,我们舅太太呢别人呢好说的她多说几句,不好说的,她特别识趣的,从来不多说……”
听听这话说得的,梁明珠听得真真儿的,顾妙儿听得也真真儿的,谁也不能b顾妙儿更知道她舅母的x情,这桃红还是往好里说的了,要说的更刻薄的词儿也有,到底是留着那一层脸面,论起来还是亲骨血呢——
顾妙儿不去看梁明珠的脸se,根本不当回事,就回头笑看了桃红一眼,嗔怪道,“就你怪会多嘴,舅母哪里是这样的人?没大没小的,还编排起舅母来了。”
桃红又捂住嘴,“姑娘,都是婢子不是。”
听她们主仆一唱一合的,听得梁明珠心里面不高兴,觉得这话根本就是往她脸上打,打得她的脸颊都生疼的,偏婚事是自个家里选的,也是经了她自个乐意,面上的笑意保持不住了,生冷的说道,“顾姑娘这可不成,哪里有你这样子纵着底下人这么说长辈的?在我家里头这样的人,可……”
“可怎么着?”
没等梁明珠架起威风,话也开了个头,就叫人打断了。
顾妙儿赶紧趁着这会儿梁明珠心绪不稳的时候把人挣脱了,人呢就跟羽燕投怀似的投入来人怀里,好似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妥当,她又稍稍地扯出自己来,手去扯着他的宽袖,两眼巴巴地瞧着他,哼哼地唤了声,“表舅……”
声儿很轻,就跟蚊子似的,也就离得近了的苏枚现给听见了,就着宽大的袖子遮掩,他轻轻地去捏了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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