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想,她当下最想的是就是复明,就算没有自由,也好过做一个一辈子都让人照顾的人强。“可以吗?”手术因为蒋家的内斗而一再拖下来,蒋兆成怕中途出什么纰漏,一直压着时间,可是温柠自己清楚,拖得越久,她复明的希望越小。眼见女孩蹙起峨眉,失落地垂下一绺发丝,萧峋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什么都不用怕,我的妻子,任何时候都不用考虑那么多。”他的妻子。他是在撩自己吗?不管是否两情相悦,情话总能如落进干薪中的火星,不知不觉中燎开一片炙热。温柠悄悄红了耳尖,屋里似乎比刚才暖和了一会儿。萧峋过来看了她一眼,就真的只是看一眼便离开,留下一屋子苦松的冷香。不一会儿,房门又被敲响,她还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脚下铺着厚厚的地毯,即使摔倒也不会有多疼,但她依然谨慎地向前摸索,不愿意在萧峋面前出糗。敲门的人极有耐心,这更让她断定是萧峋去而复返。然而打开门却让她意外,那人开口,是个嗓音微哑的女佣,好像有点年纪。“少夫人,我来送东西。”温柠不动声色让开,背在身后的左手指尖深深嵌在手心。过堂风吹过面前,静音轮在地毯上滚动,发出如同踩踏沙子般的轻微声响。然后熟悉的味道飘盈满周围,远比萧峋身上的更加浓烈。“这是什么?”女佣拉开衣柜,将萧峋的衣服一套套摆好,放在空着的那一边。“是大少爷的衣服。”这女人的话很少,和那个阴阳怪气的人完全相反。温柠迷茫地摸了摸脸颊,女佣走后她一个人在床边坐了很久。萧峋是要搬过来住吗,那是不是今天要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拒绝他。
温柠脱了衣服,居家服扔进脏衣篮,露出远比璞玉更澄净柔白的身体。热气漫开的水雾遮住她失神的眼睛,她在发呆,睫毛上蓄了一串水珠,和眼底灯光的影子交相辉映。冲完澡,她特意留了一抹香气在身上,香味渗入皮肤,穿上睡衣吹好头发,乖乖钻进被窝。女佣送完衣服,又去帮其他人整理萧峋要拿进来的东西。他的私人物品不多,多数是书房里的小物件。收拾好书架上的书,萧峋留了所有人,眼神淡淡地瞥向最后面。那个年轻的女人晚上时离开了萧家,这一个眼神足以震慑剩下的人。新的女佣垂着眼睫,在一众神色略微紧张的人中显得很独特,目光空洞洞地没有任何情绪。“孟姨,以后你来照顾她,如果她早晨不出门,就别叫她。”女人依旧只是点点头,眼尾的细纹都没有动一动。在别人看来,她对萧峋有点不敬。但萧峋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怠慢,反而放轻了声音让她早些休息。其余的人也在孟姨走后相继离开,他们心照不宣地躲开了她,一同排挤这个与众不同的新人。萧峋进屋前下意识要敲门,但一想到以后自己也住这,再敲门多少有点奇怪,就直接推开了门。门窗紧闭的室内,香味一时半会儿还散不掉。床上鼓起的小山包均匀起伏,他轻轻咳了一声,里面也没动静。拨开被子,露出一张睡得极安稳的脸。萧峋先是愣了一下,借着又无声笑起来。屋里亮着灯,肯定是为自己而留,这个小丫头,猜到自己要来这里住,洗好了澡等他,却终究抵不过瞌睡虫。不过也不遗憾,这盏遗留的暖光是他今天最大的慰藉。他在自己之前的房间洗过澡,撩开被子,压在下面的馨香味一涌而出。她穿着白色的单睡衣,素雅干净的款式,所有地方都挡得严严实实,唯独领口不安分地翘起,露出一道泛着珍珠光泽的白肉。萧峋吞了下口水,睡裤下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在苏醒。温柠被多出的气息扰醒,她听到了吞动喉结的声音,知道是萧峋来了。惊异紧随而至,自己晚上听到动静总是会被吓到,怎么他来了竟一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潜入技术真好,去做贼肯定很棒。不清醒的人脑子里会有无数奇怪念头,完全醒过来就要想正事。爸爸的话抵消了她短暂的放松,她要讨好他,得到萧家的帮助。对她来说眼前永远是黑夜,她看不到萧峋,更看不到那双漆黑无边的眼睛。因为看不到,所以她可以很大胆,手放上第一个扣子刚要解,就被萧峋一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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