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来临,李崇山导演的戏要上了。
李导的戏的题材其实一直都算是冷门,但以感情细腻丰富着称,人物刻画侧重在女性角色,是女演员转型,冲奖最好,最抢手的选择。
电影定档在不和任何节假日沾边的三月中旬,观影人数不多,但讨论不少,无论是把这部戏和前作相比较,还是满贯影后谢含辞给她这个当时毫无名气的小演员作配,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简如栩在发布会现场做了十足的准备,一旦有记者说些不好听的话就直接反击。
但相安无事,没有人煞风景。
退场后她坐在银幕后的台阶上,耳边是电影对白,手里拿着电话打给谢含辞。
“我觉得这部戏的反响还是好的多于不好的,也没什么太过犀利的言论。”
“剧本扎实是关键,其他都是锦上添花,你表现的很好,会越来越顺的。”
“都是辞辞姐给我的好运,从那次之后我好想真的特别顺利。”
“哈哈哈,这是心想事成的魔法啊。”
“诶,我发现你最近好开心啊,有什么美事?”
“美事,还真有,我最近在这小城镇里转,看到了好多真实的人生啊,都是不体验根本演不出来的,感触特别多,再有就是,我结了个婚。”
“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诉我!是不是太久没见,关系淡了。”
“还谁都没告诉呢,等我回京阳的吧,请你们吃饭。”
“说好了,我要坐主桌!”
一部好戏的长尾效应十分明显,简如栩之后的两个月里接剧本接到手软,看的眼花缭乱。
量大,但质量参差不齐,一些带着明显的对某类市场的迎合,槽点多得数不过来。
众多剧本中,她唯一感兴趣的一个,家庭群像剧。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沉词安看她刚拿起剧本时还笑的开心,转头就已经皱起了眉。
“我现在理解了辞辞姐说的生活是什么意思,我觉得这个剧本写的很好,如果拍出来肯定会受欢迎,但如果我去竞争演员,就毫无优势,我对他们对话里说的那些生活琐碎一无所知,听都听不懂,怎么可能演得出来呢。”
“这是每个演员都要面对的自身的局限,你不可能体验过所有的人生的。”
“那我也不能一辈子只演贵族小姐吧。”
她放下剧本望向窗外,重新开始规划未来。
五月,又一年昌黎电影节,李崇山带着简如栩走上红毯。
“抬头,别紧张,保持微笑,你最近怎么总是闷闷不乐的。”
“舅舅,你说我适合演戏吗?”
李导一愣,过去一个小姑娘红着眼睛,也问过他同样的话。
“我一直觉得,没有适不适合,只有你自己想不想,人的一生要经历多少次悲欢离合,你不能用一时的悲欢,去定义整个职业生涯。”
简如栩愣愣的看着镜头微笑,脑子里回味着他的话。
“你那不灵光的小脑瓜一下子也想不通所有的道理,按部就班走的人生也未必不成功,你还要后盾怕什么,笑的有灵魂一点儿,你偶像快回来了,今天你说不定能再得个奖杯,去见她呢。”
李导预言家附身,典礼结束,简如栩捧着终于属于自己的金百合,站到了采访区。
“这两年相对于更之前发展的如此顺利,是不是找到了合适的戏路呢。”
“家庭和婚姻有对演戏有什么影响吗?”
“已婚的身份有没有对角色塑造有局限?”
“以后还会继续演绎些少女的形象吗?”
简如栩摇摇头,等记者们问完之后,一一回答。
大概每个女性,无论哪个领域,有何成就,人们总是下意识的把她和家庭联系到一起,无法独立去看她的成就。
但无论如何,婚姻幸不幸福,或者结不结婚,都不需要外人的批判。
“未来,我会挑战更多的不同的角色,适合我的,我会突破,不适合的,那就学到适合,每个角色都不应该用单纯的一个名词去理解,这是对角色最大的不尊重,另外……”
她甩了甩头发,早上刚从国外送来的蓝钻耳环摇曳,闪闪发光。
“我有幸福的家庭,有爱我的老公,即使结婚三十年,我也可以演你们口中的少女。”
大洋彼岸,周禹疆最后整理一遍文件,回头和盯着手机看直播不管事的老板交代,
“沉总,都已经准备好了,您再不上飞机,太太明早起床后可就看不见您了。”
沉词安将手机塞回口袋,时隔两周,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昌黎电影节和李导在简如栩和谢含辞的人生里都好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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