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下,把整间酒吧的安保人员都搬过来救驾了。
“还愣着干嘛!上啊!”翟子浪吼道。
话音未落,包厢里两拨人便打了起来。刚才还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富二代们抱头鼠窜,离门近的率先冲了出去保住小命一条,跑得慢的莫名其妙就被误伤,滚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保安虽然人多势众,但终归只是长得壮实一些的普通人,哪里是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的对手,没过多久便一一被撂翻在地。
季明气定神闲地站在翟子浪面前,好像早就料定了这个结果。
翟子浪负隅顽抗,操起啤酒瓶子往季明太阳穴砸去,可惜瓶子在空中划出的圆弧没走多远,就被季明一脚踹中小腿,哀嚎一声跪在地上。
娇生惯养的翟公子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当啷一声丢了瓶子,抱着头狼狈大喊:“别打我别打我!季总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说罢,便匍匐在地上,毫无尊严地舔那摊腌臜不堪的酒水,边舔边作呕,作呕也继续舔。
季明冷哼一声,掸了掸衣角,多瞧一眼都嫌恶心似的,沉默地领着众保镖离开,留下满室狼藉和战战兢兢的翟子浪。
……
秋日的阳光,穿透遮光窗帘的缝隙,在人为打造出来的暗室里,投射出一道光晕。
区可然微微挪动身躯,从沉沉的好眠中苏醒。忽然,他猛地掀了被子,从床上弹坐起来。
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睡衣也不是自己常穿的那一套。
所以……所以关于昨晚那些混沌错乱的记忆……?
他走出房间,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从而印证自己的猜测。
走上阳台,看见晾衣杆上晾晒着清洗过的、尤未干透的床单和衣物,他的小心脏开始突突狂跳,眼睛里射出希冀的光——是季明吧?是他吧?他就爱做这样的事情。
又冲进洗手间,盥洗台上仍旧搁着那把手动剃须刀,不过是干的,没有任何水渍——也许是他着急上班,所以来不及剃须便走了。
随即慌里慌张地杀回房间,拉开抽屉,名贵腕表还躺在为防止磕碰而特地准备的绒布袋里——一定是季明没打开袋子,所以没发现这块手表,一定是这样。
再手脚忙乱地返回客厅,在玄关处、沙发上、茶几下仔仔细细地搜寻,终于在沙发脚那里发现一根不起眼的黑色领带。
区可然拾起领带,指尖来回摩挲,然后轻轻贴在胸膛上——是他,一定是他。
区可然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抱着领带倒在沙发上,闭着眼回想昨晚的零星记忆,一张脸就这么红透了。
在沙发上来回滚了好几圈,兴奋劲儿过去之后,区可然重新陷入冷静。他坐直身子,认真思考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既然又跟季明睡了一觉,那么我们俩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一夜情?炮友?性伴侣?还是……还是情侣?
摸出沙发角落的手机,点开置顶的微信,盯着最后那两个问号,他自己也满头问号。
洗了个冷水脸之后,区可然再次摸出手机,季明的微信安安静静,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所以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呢?
要不……要不主动约出来见个面吧,探探他的态度,不就不用一个人苦思冥想了吗。
区可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拨通了季明的电话号码。
季明对于区可然的主动联络并不意外。毕竟他耐心饲养了一个月的鱼儿,在下了“拳馆偶遇”的重饵之后,怎么说也该咬钩了。
区可然找了个借口,只说是在拳馆误伤了季明,希望找个时间请对方吃饭,算是赔礼道歉。
季明在电话那头憋着笑,说:“别找时间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于是,两人又一次出现在位于京城大厦99层的雅颂吧——“错位交易”达成的地方。
尽管是晚饭时间,但雅颂吧比最低工资水平还高的低消金额,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天尚未黑透,正是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晚高峰。区可然偏头望向窗外,俯瞰着豆腐块大小的房屋和串豆腐块签子似的城市主干道,神思恍惚。
几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与季明开启了一段拿不上台面的交易。他做梦也想不到,上一次坐在这里时内心万般抵触,第二次回到这里时却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和甘之如饴的期待。
区可然有一种前世今生的错觉,于是轻声说:“好久不见。”
季明淡淡一笑:“不对,才见过的,就在昨天。”
对啊,昨晚还滚过床单,我在胡说些什么?区可然垂下眼睑,下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耳朵尖爬上淡淡的红晕。
季明把菜单递到区可然面前,“想吃什么?你先点。”
区可然连忙接过餐单,心不在焉地翻看,飘飘忽忽的心思被一串串令人咋舌数字逐渐拉回现实。
3999、6999、8999……真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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