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世界似乎比她预期中的大了那么一点,或者…是大了好几点。
「你们是谁?」
第二天有充分理由晚起的苏煒彤一觉醒来枕边人已经不见了,帷帐一开就看到三个陌生小姑娘正排在床前毕恭毕敬的对她请早安。
「二少夫人早,」领头的卉萍微笑着向她福身道:「她们是今后要伺候您的丫头,最大的这个叫彩凤,另外两个是小铃和丁香。」
「三个?」她拉高掩在胸前的丝被吃惊的问:「需要用到这么多吗?」
「这是二少爷吩咐的,」卉萍侧身对几个小丫鬟招了招手,「还不快服侍少夫人起身更衣。」
「不用了,」苏煒彤忙慌张的出声阻止她们说:「把衣裳放在边上我自己来。」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全身光溜溜,被她们看到以后还怎么做人?
「这……」小姑娘们面面相覷为难的看着彼此,最后又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卉萍。
「二少夫人是担心她们伺候不周吗?」
「当然不是,这种事以后我都自己来就可以了,」穿个衣服搞这么大阵仗也太夸张了吧,「你们帮我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沐浴。」
说出这要求也真够难为情的,可恶的顏宇靖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面对这种尷尬。
「热水已经在偏阁备下了,请二少夫人让她们先为您披衣再扶您过去。」
「原来如此,那好吧,」再不好意思也得快点先把一夜春宵的痕跡洗掉,她只能红着脸接受了,「一个人来就好。」
「彩凤你来,」卉萍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她们,「丁香备衣小铃添水。」
这绝对是苏煒彤长这么大以来最难受的一次洗浴体验。虽然大木桶里的水温是那么恰当舒适还飘着淡淡的花香,可由于从头到脚都有不同的人在为她服务,害得她全程僵硬无比一张红成猪肝色的脸也不知该往哪里埋,就别提什么尽情享受了。
古代的有钱人为什么会喜欢在眾目睽睽之下洗澡?
「二少爷沐浴时你们也这样伺候他吗?」临近尾声时她突然想到这个很严重的问题。
「回二少夫人,服侍少爷的有小廝,不是我们几个。」卉萍一早恭送主子出门时对方还特地交代她一定要讲清楚。
「这还差不多。」但这排场还是太大了,「奇怪,在榆林时也没见他这么讲究啊?」
「二少爷知道您会不习惯,所以只招了十几个下人打理宅子,」卉萍轻柔的为她梳洗着长发细细解释道:「除了服侍二位主子的七个人之外还有一个车伕两个厨娘和五个护院,包括长贵也算上了呢。」人员已经相当精简了。
「长贵一直在这里吗?」太好了。
「是的二少夫人,」卉萍招手让丁香把大浴巾拿过来等在一旁,「您要再泡一会儿还是想起了?」
「起来吧。」此刻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快点穿好衣服不要再做现场唯一一个没羞没臊的人。
动作麻利训练有素的婢女很快就满足了苏煒彤这个小小的心愿,然后就像上次卉萍在磧口变魔术时一样把她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明朝贵妇,她们甚至没有先喊一声「magic」。
大铜镜里的这人是谁?柳叶弯眉凝脂樱唇,看不清细节只看到在闪闪发光的成套首饰服服帖帖的戴在她高耸的发髻上,两隻葫芦形的耳环各镶嵌着一颗红宝石,手腕上被套进了一对食指那么宽的纯金龙凤鐲,胸前还掛了一条坠着整排翠玉的吉祥纹项链。
请问这是在永乐年间出土的大明芭比吗?
「你们确定我要打扮成这样?」苏煒彤低头看了一眼层层叠叠的衣裙,幸好现在已经入秋还不至于会热死她,「千万别告诉我以后都得这么穿。」
「二少夫人,今天是您嫁做人妇的第一天啊,」卉萍抬手将她轻轻扶起道:「待会儿您要随二少爷去祠堂祭祖的。」
呀,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环节忘记了。
「可你们二少爷不是不在吗?」前两天她就问过了,军人没有婚假这种东西,度蜜月更是别想。
「晚些时候就回来。」丁香小铃留在原地收拾善后,彩凤则走在前面为主子掀帘,「您先去花厅用些点心等二少爷吧。」
「你刚说有两个厨娘,那我以后不能做饭了?」顏家媳妇到底有多少规矩要遵守?
「二少爷说若您想下厨的时候就让她们负责切菜洗菜帮着打下手。」
「我当然要做啦,」那可是她的兴趣爱好,「东西先别吃了,你领我四处参观一下,昨天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身为女主人的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看到新房子长什么样的人,真不知该说是好命还是好笑。
「是,二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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