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但我凭什么难受,我对他做了许多不好的事。」「唔……」嘉杏不懂怎样安慰人,只好尷尬的沉默,咬着箸尖不时偷瞄蓝晏清的脸色,暗暗嫌弃自己嘴笨、脑子也笨。蓝晏清逕自回忆道:「他对我只是手足之情,我却曾经想逼迫他接受我的心意。他曾经受过许多挫折,无法修炼,我以他的保护者自居,渐渐就变得自以为是,越来越傲慢,我认为他是受了妖魔的蛊惑,想方设法要他远离妖魔,甚至不惜一切把他带到梦里,所以藉那口长生棺施法。」「原来那口棺材是因为这样才……」「可是就算是做梦,也无法为所欲为,最后什么都留不住。」嘉杏嚥下口中的河鲜,脱口说:「因为梦总是会醒的嘛。」蓝晏清瞄他一眼,淡笑道:「是啊,梦再长终究是梦。虽然我对他说的每个理由都那么冠冕堂皇,可我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从来都不需要我,是我需要他,或者说是,我需要我想像中的他。如果我没有强求,也许还能像寻常的兄弟朋友一样往来吧……」「既然你知错了,也反省了,你说的小师弟性情又那么好、那么善良,你跟他道歉的话,他会原谅你吧?」蓝晏清看着嘉杏一脸天真的模样,苦笑说:「不,不可能了。他恨我也好,我也不求他原谅。我最后能为他做的,就是从今往后都不再相见。」嘉杏喝了一口茶水后,叹道:「喜欢上不喜欢自己的对象还真是辛苦啊。」听到这样的风凉话,蓝晏清本该生气,可他知道嘉杏生性天真,也没坏心眼,语气又那么自然率真,反而被逗笑了。嘉杏转头对蓝晏清说:「既然这么辛苦,那你不要再这样啦。要是想起他也辛苦,就不要再想了。」蓝晏清问:「你不是先前还挺好奇我那小师弟的?」「我不好奇了,天下这么大,好奇不完的。我不想让晏清难受,我可以好奇别的,何况你就很有趣啦,所以你不要再想他了,要是想起来觉得难受,我陪你去钓鱼啦、採药啦,做别的事就好。」蓝晏清倒没想过会被树妖安慰,他望着嘉杏认真劝自己的模样,释然微笑道:「谢谢你,嘉杏。」嘉杏忽然靦腆微笑,低头摸摸鼻子说:「谢什么啦,好害羞喔。头一回有『人』谢我呢。」「谢谢你陪我。」「不必不必、我才要谢你,我觉得擎封那道咒的咒力越来越薄弱了。他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再过不久我就能自由啦。」蓝晏清替他高兴,又半开玩笑的问他说:「你真的不再好奇我那师弟了?」嘉杏摇头,坦言道:「已经不好奇了,我现在听你提起他,心里也怪怪的。」「哦?怎样怪了?」嘉杏仰首思忖,摸着心口回答:「这里闷闷的,不太舒服。」「是前阵子擎封打了你留下的伤吧。晚些时候我再替你换一帖药试试。」「可是,不像是那样啊……」「试试无妨的。」蓝晏清微笑敷衍了这件事,但心里多少猜到了这树妖或许是喜欢上他了,只是嘉杏这方面仍像个孩子,懵懵懂懂的,可能是一时意乱情迷也不一定。他并不想点破这件事,他不能再去祸害任何人了,等嘉杏恢復了自由身,他也会找个杳无人烟的地方待着,静静的修炼或等死,独自消亡。嘉杏不一样,他虽然是棵大树,但成精后却像个孩子,那么鲜活的生命,在他看来耀眼夺目,当初他离开长生棺并不是真心嫌弃嘉杏丑,而是他心中太黑暗,充满憎恨,自然痛恨能把他拉出那片泥沼的傢伙。因为那树妖太过耀眼了,令他极为妒嫉,纵然脸和身上都是伤也无法掩盖掉嘉杏的好,嘉杏看到他的第一眼流露出担忧,似乎在为他这个满身是血的陌生人担心,不带任何目的。这么单纯的嘉杏,应该得远离他这样的毒瘤。想到这儿,蓝晏清心里也有些闷疼、发酸,他没想到自己还能为了别人的事感到心疼难受,还有不捨。***为了不让单纯的嘉杏将来再被有心者利用欺骗,蓝晏清时常讲故事给嘉杏听,多是一些从前的见闻再经过一些改编,他想让嘉杏明白世道险恶,在修真界更是如此。嘉杏听了几则故事后说:「我知道妖怪被修士捉去当炉鼎的故事,以前我遇过一隻受伤的白狐就是这样的。」「哦?说来听听。」蓝晏清听他提起白狐,想起了过往。虽然狐妖常有,但他真正交手过的也不多,该不会是……嘉杏抬头回忆陈年往事说:「我想想,那时我还没化成人形,也还没被雷劈,神智昏懵,但也算是隻精怪了。有天跑来一个小女娃在我脚边休息,她伤得不轻,又没办法再跑远,所以我想帮她,让她躲到我的树洞里。像这样。」他展臂做出一个环抱的姿态。「白狐明白我的意思后就不挣扎了,我感觉得出她筋疲力尽,就帮忙把她拖到树洞里,过没多久有一伙人跑来树林里到处砸法术烧我那些朋友们,我气得不得了。后来他们无功而返,我就把白狐放出来,白狐躺在我脚边养了几天伤才能跑。她跟我说,修士在抓她,万一她被抓到的话,下场会很惨,她把自己变成小孩儿比较好躲藏,也能避免太快被当成炉鼎。她为了谢谢我,用灵泉替我浇水浇了好一阵子呢,她说是她们狐族传承里才有的泉水,也许是托她的福,后来被雷劈了我还能活下来。」嘉杏想起那白狐的事,笑得眉眼弯弯跟蓝晏清说:「我们妖怪也是有很好的,不过也有很坏的,我先前就看过一隻蜘蛛精特别坏,老是勾搭别人在我树下乱来,明明交尾了也不是为了生孩子,还不是一个,是好几个呢。我让他们去别处,他们偏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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