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的毁灭欲,他要让这里的全部都陪葬。小师弟鬼灵精怪的表情很多,此时也转着眼珠乱瞄,忽然跟蓝晏清说:「师兄你帮我买些点心来吧?」蓝晏清的思绪像过于紧绷的弦,被轻弹了下,有点松懈下来,他不捨得离开,回说:「这里也卖点心。」「不不,我就要别家的,你帮我去街口那间最有名的买,那边的点心更配这里的茶,好嘛,帮我买,我走不开,这戏唱得正精彩。」蓝晏清不太高兴,但是看着小师弟对自己笑,心中又感动莫名,好像很久没见到小师弟这么望着他、对他笑了。他想起来了,其实最初他是由衷想让小师弟开心的,继而渐渐迷恋上这样的笑靨。于是他起身叮嘱:「你乖乖在这儿等我,别跑远。」小师弟说:「放心啦,快去吧,替我买桂花酥,那个太晚去就没有了。」蓝晏清转身走出茶楼,心中有矛盾,他总觉得从今往后不会再见到小师弟的笑容了,刚刚看到的已经是最美好的一幕景象,现在不赶紧回头一定会后悔,可是他回头的话,小师弟会是什么表情?肯定不是欢迎他回去的样子吧。他来到那间点心铺子,买齐了所有小师弟爱吃的带回茶楼,小师弟的身影早就不在那里,而这次他清楚感受到自己永远无法再找到小师弟。有个穿紫衫的小童过来跟他说了些话,小童自称是混沌里的古神,是来转达小师弟的话语。蓝晏清知道就是这傢伙帮小师弟溜走的,但他并不气恼,他其实也没听清楚这小童转叙了什么,人不在了,说什么也不重要了。紫衫小童最后跟他说:「最后我也送你一句,放过自己,自在的做梦吧。你想买梦么?」蓝晏清冷笑,觉得那是废话一句,小童消失了,梦境也消散,他在黑暗中醒来,躺在长生棺里。因为自己傲慢的咒誓,导致他杀不死自己,可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倾尽他一切的咒阵被破除后,他的境界由金丹退至凝脉初期,没死还能有这样的修为已是万幸,但仍是什么也做不了。有时人就是会这样,依赖虚幻之境,不愿清醒。蓝晏清在棺里呕血,颓丧的躺了数日,没想到棺盖被打开了,开棺抱他出去的人和其他同行者说话,他也听不清,外面光线太刺眼,他闭起眼不想回应。蓝晏清那一刻心中是充满恨意的,那些人的目的不是长生棺,而是来找他、救他,他恨这件事,恨自己的一切。他心中想着,既然是做梦,为何我不能为所欲为呢?明明是在梦中了啊。抱他出去的是个披头散发的青年,青年问:「主人,他浑身是血,这该怎么办?」为首的男人指示道:「先带回去,你替他清理。」「是。」长生棺上头佈下的咒阵和蓝晏清相连,他一被带走,长生棺就崩毁成齎粉。其他同行者叹道:「真是可惜了一件稀世法宝。」为首的男人冷哼:「虽是法宝,也派不上用场,并不可惜。」披头散发的青年抱蓝晏清骑到一头白鹿身上,蓝晏清心里有些讶异,这白鹿正是小霜,牠的性子其实很傲,不容易亲近人,现在却愿意让一个妖怪骑上来。是的,抱他出棺的青年并不是人,而是妖,虽然感受不到什么戾气或邪气,但他对妖并无好感。蓝晏清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里去,最后到了一座他似曾相识的洞府,他认出了这是蓝綃的洞府。率人来救他出棺的是蓝綃的弟子们,蓝綃曾对弟子们提过他会有一个艰难的劫数,让他们设法帮助他化解。领头的自然是蓝綃的大弟子,擎封。蓝綃的弟子们有男有女,他们都为了师父生前当亲生儿子养的蓝晏清回来,全是蓝晏清的前辈。蓝綃走后,他们长年在外闯荡歷练,各自加入不同宗派,在修真界也都有不错的名声。回到蓝綃从前的洞府,蓝晏清也稍微恢復了一点精神,既然死不了,他总得逼自己振作点,眼下至少得瞭解自身处境。披头散发的妖怪被擎封瞪了一眼就飞去撞在墙上,擎封冷冷道:「叫你去替小师弟清洗,愣在那儿做什么?」青年从地上爬起来,唯唯诺诺应道:「是、小的这就去。」他稍微将过长的额发拨到耳后,但仍是落下好几綹掩住了大半张脸,又低着头教人看不清面貌,他小心翼翼来到浑身染血的蓝晏清那儿说:「请、请蓝少主随小的去沐浴更衣。」蓝晏清从白鹿身上下来,拍了下小霜的后颈让牠随意离开,对妖怪和其他人的言行漠然不应,只凭记忆逕自进到蓝綃的洞府里,这里他虽然只待过短暂的时间,蓝綃却是真心待他好,他心中也一直把蓝綃当成另一个母亲,可惜她去得太早。他记得洞府内有座灵泉匯聚的池子,他在池边设下禁制后才开始脱衣沐浴。不过他做完才想到自己是多此一举,以他现在的情况,外面随便谁都能突破他的禁制,他做的所有事都那么多馀、那么愚蠢……沐浴后,蓝晏清裸身在找自己换下的脏衣,想施法弄乾净,一出石屏风就见到那妖怪青年低着头跪在外面等候,手里捧着一套乾净的新衣说:「请蓝少主着衣。」蓝晏清问:「我的旧衣呢?」「主人说太脏,就烧了。这套法衣是主人特意准备的、啊──」蓝晏清取走法衣的同时,难忍气愤的踹了青年一脚,青年滚到一旁还连连拜求他饶恕,那软弱的样子看得他更生气,话音都带着怒气说:「让他们不要自作主张,我讨厌妖魔,滚。」「是、是。」把青年赶跑后,蓝晏清才有些后悔,应该留下来先探听清楚其他人现在的底细。不过那妖怪青年也没跑太远,他感觉得到那妖怪就守在房间外,于是又出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