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叫喊令小羊回神,那声音明显有些紧张,小羊涣散的目光和神智一下子就恢復清明,他错愕看着盛如玄,尷尬沉默了会儿问:「我刚才怎么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搜魂,很不舒服,晕眩又头疼,想吐又吐不出。盛如玄笑意依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但他眼神中有一丝疑惑和冷然,他应付小羊说:「没事,就是用宝镜照看看你有没有被邪祟气息侵扰了,虽然无大碍,不过有些心神不寧,你多休息几日就没事。这阵子不去上课练功也无妨,我会让晏清多看顾你。」小羊担心多说多错,当下只点头答应。盛如玄没停留太久,他离开时碰上赶回来的蓝晏清。蓝晏清问:「师父这就要走了?」「嗯。你照顾他。」盛如玄态度不若方才那样和善殷切,只淡淡的交代一句。蓝晏清正欲开门进来,小羊忙出声喊:「师兄,我还想再睡一会儿。」「盛雪……好,我晚点再过来。」打发走蓝晏清后,小羊并没有接着睡,他难掩兴奋喊了两声明蔚,明蔚慵懒回应:「何事让你这样高兴?怕不是被那面昭明宝镜照坏了脑子?」「不是这样的,谢谢你刚才喊醒我啦,要不然我又要被偷窥内心了。还有,我看到小时候的记忆,想起娘亲给我起的名字了。」「哦?」「而且我还发现一件事,就是昭明宝镜有裂痕。看来师兄说的没错,宝镜曾替师父挡了灾劫,所以有损坏,不过也不知为何师父不让人知道他能用宝镜,大概也是遇上什么修炼的难关,不想声张吧。」明蔚不太关心那面破镜的事,他问:「你真想起来自己原本的名字了?」「嗯,肯定没错的。我听见娘亲喊我了,她喊我杨慕珂,那个就是还很小的我,还跟她撒娇哩。」「这就怪了。」「哪里怪?」明蔚静默半晌,声调略沉:「你自己没发现哪里怪?」小羊觉得这名字很好听,一点都不奇怪,他还很高兴知道自己叫杨慕珂啊。不过明蔚不会无端这样讲,他再细想一下笑意就凝结了。娘亲姓袁,父亲姓盛,那他怎么会叫杨慕珂?他慢慢张大嘴,愕然问道:「呃……我,我怎么姓杨?」这问题就算是问千岁白狐也不会知道,小羊肚子又饿得厉害,暂时拋下难题去觅食,饱餐后找了个幽静的角落眺望远山发呆。这件事或许问盛如玄是最快的,可他有种直觉,就是不能让盛如玄发现他的本名。不过连盛如玄都不晓得的事,又有谁知道真相呢?他咬着从食堂带出来的包子,边嚼边问:「会不会是当初为了避开危险,故意给我改姓换名?可我又觉得那就该是我的本名,恢復的记忆里就是这样的。」明蔚说:「既然无法全都记得,现在你想再多也无解,不如别想了,先做好眼前能做的事。」「你是说吃包子啊?」「当我没说。」「唉,逗你的嘛。」小羊笑出来,虽然蓝晏清对他很好,周谅也是,但他还是最喜欢和明蔚相处,因为就算不小心玩笑开过头了,明蔚也离不开他的。小羊吃饱后,天上开始飘雪,他信步走回住处,明蔚告诉他蓝晏清不在隔壁,他走到架上拣了本书坐到床榻上看,不知不觉睡着了。夜半时他驀然惊醒,一种熟悉的压迫和痛楚狂暴袭捲过来,他颤喘着唤了声明蔚,如月辉般的微光洒落下来,可他依然躲不过诅咒侵害。「我的头、呃啊──」小羊简直痛不欲生,这诅咒如明蔚所料,会随他的成长而增强,不断夺走他的生机。还好有明蔚守着他,为他减缓咒力,虽然还是痛得掉泪,起码没晕过去。这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咒力就平息了,但对小羊来说还是很漫长,他浑身是冷汗,湿透的额发黏在皮肤上,喘了一会儿就瘫在原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拿拧乾的帕子给他擦脸和颈脖,他闭着眼都晓得那是明蔚,因为几乎每一回都是明蔚陪着他,仅有几次他是在蓝晏清和盛如玄面前发作的,但那也是幼年的事了。当初还没这么严重,他也不想被谁看到自己狼狈脆弱的一面,所以常在诅咒发作前就找地方躲,只不过现在发作得时机越来越不一定了。小羊感慨低语:「像这样被你保护的日子就剩不到五年,契约期满后就要分道扬镖,要是那时我身上诅咒未解……」明蔚语气篤定说:「我一定会帮你解除诅咒。」小羊扯了一抹微笑,却有些自卑道:「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不信我自己。我不够强大到能帮你摆脱封印,又怎么能让你发挥原有的力量?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明蔚安慰他说:「近日你这般受罪,或许也是时运所致,但是只要再过一阵子就会有转机的。」「哦?听你讲得这么肯定,是会发生什么事不成?难道你会算命?快说来听听啊。」「即使我不讲,很快你也会从别处听说,因为这应该是整个修真界的大事。再过不久将有一个三千年才开啟一次的大秘境,相对其他秘境来说不仅不那么危险,还有不少好东西。不过由于它三千年才开啟一次,许多事物就算有很多记载,也不能保证一切和从前一样。不过只要能去那秘境里,应该还是能有所收获。灵素宫肯定会派人去,我们也可以早做准备。」小羊亮着双眼说:「那这几日我多准备一些药和符。」重新振作的小羊在夜里又失眠,乾脆开窗晒月光,房里还烧着暖炉,细碎雪花还没飘进室里就消融,更晚的时候夜空放晴,他仰望寒星发呆。明蔚问:「在想什么?」「什么也没想。你呢?想什么?」明蔚答:「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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