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圣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擅自前进一步,高大的体型让他的存在显得很有压力:「如果你让我进去我可以帮你瘫痪房内的监视系统。」
他这人虽然长得结实却不擅长打架,反而是个能力不错的骇客,家中的系统是他在父亲要求下建设的,相较于梁俊洪简直就是个和平爱好者。
都拿出这么好的交换条件了,许山当然不可能再拒绝,只好后退几步,让出一条路示意对方进来。
他双手抱胸坐回床上:「先把监视系统解除了。」
只见对方点点头,拿出自己的笔电,在上头打了一串看不懂的程式,大约十分鐘后才将萤幕转到许山面前,似乎是在展示自己的成果:「解除了。」
许山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根本不晓得对方在干什么,反正有没有监视都是这家人说得算,毕竟这是别人家,自己没有反抗的资格。
做完这一切梁圣才木訥的开口:「我希望你不要加入组织。」
许山眉头一皱:「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难不成这个人是怕他造成威胁?
可惜对方想多了,他一点都不想和这个陌生人争什么,只需要一个暂时的居所,撑到警方不这么积极追捕那刻或许就能改名换姓,以新的身分活下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圣看出对方在想什么,赶紧解释道:「或许你的人生真的很悲惨,但现在还有机会阻止自己陷入更深的黑暗。」
虽然组织已经逐渐开始洗白,可他不认为继续待在这种地方是正确的选择,父亲对他不错不代表对弟弟也能拥有相同的待遇。
毕竟流着那个女人的血,又长得如此相似,很难不勾出心中的仇恨。
更何况和美国那边谈判也具有一定危险性,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办实在太危险了。
许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希望能藉此缓和自己的情绪:「所以你是为了我好?」
「算是吧??」梁圣低下头,回避了弟弟的视线。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许山撩起自己的瀏海,露出脸上的伤疤:「我从出生起就一直不停的被虐待,七岁那年母亲将我的头压在烧热的铁门上,使右眼几乎全瞎,只剩感光的功能。」
「你体会过身体被当作画布,拿刀子在身上刻画的痛苦吗?感受过烙铁将皮肤烫熟,独自包扎伤口的心情吗?」
什么都没体会过,泡在幸福中长大的人怎么会知道他有多痛苦?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被父亲赶走,换在以前他或许会乖乖让警方逮捕,但现在不同。
如果母亲八年前就死了那自己不就是货真价实的杀人犯?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甚至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
在梳理完一切前他还不能被抓走。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或许想扮演一个好哥哥,可惜我并不是什么好弟弟。」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圣还想解释却被弟弟一把推出门外。
许山关上门,无力的瘫坐在地。
这到底算什么!
他寧愿这个家所有人都和梁俊洪一样也不要他人一丝温柔。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过的,没有人愿意好好对待他。
这种突如其来的示好只会令自己感到手足无措。
这点钟澈也一样。
要是没有天时地利人和,要是钟澈不是警察,他们根本不会在一起。
他的心扉可不会轻易敞开,更何况是对这个家中的陌生人。
要是自己什么都没做过,要是自己没杀过人就好了??
他好想回到当初幸福快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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