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好比姜賾悟,他很显然便是姜成民留下的祸根。
姜成民没能处理乾净,所以他死了。
因此贺勤不敢问。如同他不敢再过问陈春恆的下落一样。
他知道那些人去哪里了,他也没天真到如此愚蠢,像圣母一样苛责姜賾悟残忍。
若非为了活命,没有人愿意残忍。
尤其九爷更是如此。没必要提起那些……。
「你也进来泡泡身体。」贺勤朝他道。
他一进来,浴缸便小了不少,水漫出了大半,湿了整个浴室地板。
贺勤的背贴上了他的胸膛,往后躺,贺勤抬起了两条腿,架在了墙上,墙面湿滑,架不太住,没一会便又落了下来,溅起水花四散。
「好挤。」
姜賾悟没好气笑道,「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
贺勤跟着笑,一面屈起了腿:「我想了很多事。」
「好比?」
「好比你也许该去看看东门那里,小龙跟那宝平哥弄得不太好。」
「后宫涉政?」姜賾悟打趣道。
贺勤用头撞了一下他的胸膛,震盪着他的笑。
「正经一点。我曾听说那宝平不好惹。小龙性子衝,我怕。」
「听说,还不就听老三说的吗?」姜賾悟仍是笑,「正巧过两天要跟那宝平吃饭。」
「咦?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江湖就屁点大,几个满脑子鸡巴的狗官要开酒会,叫了我、宝平,还有那范良。顺便弄了点招待。」姜賾悟道。
贺勤想起了他偶尔满身的胭脂味。
「我也去吗?」
这倒新鲜,姜賾悟想,贺勤一向最讨厌那种场合了。
「这么难得。」
「你不是让我多学着点?尤其跟那楷模范良。」
姜賾悟愣了愣,「范良太垃圾,看着他你学一半就行了。不过,主要还是那吴宝平,我看情况再让他别找东门麻烦。」
「怎么让?」
「这就是你要学的了。找老师要找我这种的,范良那是反面教材。」姜賾悟朝他道,水底的手摸着他大腿。
「这也要吃醋?」
「不,范良那是受过训练的,又加上他自己浑然天成是个浑蛋。那不适合你。」
「那你又是什么老师?」
「经验累积的。」
四门重组以后,贺勤仍是整天忙着饺子的事,独有他工作内容都没变,跟其他门聊起来总没话题,现在总算让他碰上一些不同了。
没几天,姜賾悟便告诉他晚上要去那酒会。
小花拿了套西装给他,「你搬家搬好了没?」
贺勤看了他一眼:「好了,但我还是天天得过去。」
小花叹了口气:「思程说你傻了点,我觉得难免吧。脑门开了个大洞,不掉智商才怪。」
「你大白日没事找抽是吗?」
小花笑了出来,「不过不可惜。我倒觉得你以前就是太聪明,才导致一些事情不太好。」
这话让贺勤心里一惊,「比如?」
「说了你也忘了。」
「不见得。我记起来不少了。」
「你记得的都是九爷的事。」
「……」贺勤无话反驳。「那我问你,我的聪明可曾误了姜賾悟?」
小花偏头想了想:「我记得……」
「记得什么?没事别在这里聊春秋。」姜賾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刚去了趟西北角,这才进门。
小花缩了缩肩膀:「就聊聊天。」
「别聊了,影响人。」姜賾悟笑着赶他,随后低头看了眼錶,「时间差不多了,宝贝赶紧换衣服。」
「好……。」贺勤答道,尾音拉得长长的,听上去就像是撒娇。
贺勤提着西装上了二楼,楼梯走了一半便听见姜賾悟低声对小花斥道,「有事没事别老跟他提那些。」
「为什么?他也想知道啊……」
「有的事没有必要让他现在马上知道。该想起来自然会想起来,你的记忆难道百分之百正确吗?用你的影响了他的,他要是拼命回想又兜不拢,导致混乱、头痛还是不舒服,谁赔我一个?要提不是不行,可要大方向点提,要不然他会太努力去想,我不反对他多动动脑袋,但有的事空白了十年,急不得。」
「我知道了……」
贺勤躡着脚走了上楼。
他心里五味杂陈,却更多是心动。姜賾悟是被他拋下的人,就如同小花他们一样。
其实小花的举动一点也不奇怪,他们被遗忘,会不甘,也会沮丧,所以会希望贺勤快点想起来。
可如此一来,他们所喜爱的贺勤,终究是过去那一个。
没有回忆的他,在他们眼里终究不够完整。
但九爷不是。
他从不逼他想,从不着急那些过往追不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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