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神魔两道,只在人的一念之间。
费疑舟瞳色黯得可怕。姑娘巴掌大的小?脸被他钳在指掌间,他甚至无需将头埋更?低,只是指尖微挑,就轻而易举嗅到了她的呼吸。
彼此的气息交缠。
他的清冽幽凉,她的甜腻错乱,一个贪婪,一个慌张,心思各异地对峙。
天晓得,殷酥酥这会儿害怕得,差点两眼发?黑昏过去。
她们这一行?,拿梁静的话说,随便往红毯上扔张网,捞到的俊男靓女大明星,十个有九个都是大佬豢养的金丝雀。艺人有色相,富豪有权财,这种关系说白了就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哪方都不吃亏。
殷酥酥这些年谨记着父母的叮咛,坚守着热爱表演的初心,未曾妥协过。
但,殷酥酥很清楚,费家大少爷如?果真的想在这儿要了她,她只能?顺从。
心臟狂乱地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殷酥酥知道自己逃不掉,十指收握成拳,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强吻没有袭来,她脑补的可怕画面也一帧都没有发?生。只有一隻沾染着初秋夜寒的修长食指,绕起几缕凌乱的发?丝,捋到了她耳后。
殷酥酥:“……”
殷酥酥唰地睁开双眼,瞪着费疑舟,脸上写满惊诧和疑惑。
男人眼底的欲渊已经没了影,云消雾散,仿佛刚才那只要吞人的猛兽只是她没睡醒产生的错觉。他和她对望,眼神沉着而自製,甚至看不出丝毫伪装的痕迹。
“你没有冒犯我。”费疑舟边平静地说,边松开扣住殷酥酥下?巴的指,同?时站直身体。
“哦……”殷酥酥还沉浸在先前那数秒钟的惊悚中,没回?过神,怔怔点头应下?。
费疑舟淡淡地说:“你的声线灵动清脆,这个名字被你叫出来,很好?听。”
殷酥酥本来都以为?自己今晚要被睡了,哪里能?料到,剧情陡然?急转,太子爷不仅没衝她发?火,反而还冷不防对着她一通猛夸。
她微僵,好?片刻才低声支吾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别?人叫你阿凝,所以生气了。”
费疑舟:“不是。”
他停顿半秒,再开口时语气较之前更?温和几分:“我没有生你气,你别?误会。”
殷酥酥抿了抿唇,心中还是对他刚才的举动十分不解。琢磨着,鬼使神差,下?一秒就脱口把心里话问?了出来:“那你怎么突然?衝过来抓着我不放?”
话音刚落,殷酥酥就悔青了肠子——又犯蠢了。事情过了就过了,她在刨根问?底个什么劲!
几步外?的费家大少爷倒是依然?冷静得很,面不改色地回?答:“因为?我刚才忽然?想吻你。”
殷酥酥:“……”
原谅殷酥酥是个小?糊咖,见识短浅,从小?到大真没见过这种场面——看看费公子这清贵出尘的姿态、这矜平自若的神情,再听听这番露骨直白没有丝毫迂回?的话。
佩服,太佩服了。
她在心中暗道:这就是真正的上流社会吗,耍流氓都能?耍得这么清新脱俗。
好?牛。
殷酥酥就这样边胡七八糟地思忖着,边抱着被子呆若木鸡。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话,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沉默。
空气一时间静得暧昧。
万幸的是,一阵敲门声很快打破这场寂静。
“砰砰。”恭而有礼的两声,节奏稳重。
殷酥酥被这声响惊到,怕对方进屋,下?意识往床的里侧缩了缩。
费疑舟目光掠过床上红着脸、散着发?、姿容娇懒的女明星,微蹙起眉。尽管知道没有他的准允,没人会擅自进来,他还是动身侧行?几步,不着痕迹地将殷酥酥挡在了自己身后,隔绝开所有可能?投向她的视线。
“什么事。”费疑舟沉声应。
“先生,飞机将于五分钟后开始下?降高度。”乘务组长的声音自门外?传出,职业而恭敬:“下?降过程可能?遭遇不稳定气流,请您和殷小?姐移步至安全座椅,系好?安全带。”
“知道了。”
“有需要请随时摁铃。”说完,乘务组长离去,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离。
被这一打岔,殷酥酥反而没那么尴尬了。她松开攥在手里的棉被,清了清嗓子,捋了捋头髮?,从床上站起身,走到安全座椅前,弯腰坐下?。
扣好?安全带后,余光扫见费疑舟于她身畔施施然?落座。
两相静默。
殷酥酥抓紧了扶手正襟危坐,费疑舟则垂眸,摁亮了手机屏幕。
很快,莱格赛750遭遇了第一波不稳定气流。
整架飞机重重一震。
强烈的失重感攫住了殷酥酥的心臟,她闭上眼,回?忆之前费疑舟教她的方式,拚命调整呼吸。为?转移注意力,她索性把心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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