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松涧火云洞那一相逢,牵扯出又是如此这般诸多变化,一时间我也说不清到底命运是否真的不可言。
她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对视几个来回,终究是延续了沉默。
离去前,只问了我一句:“……我家圣婴,他如今可好?”
我愣了愣,竟是被这问题弄得哑口无言,她也不再等我的回答,念了法决后,将玉扇噙在口中,径直离去。
祸事告一段落,简单修整后西行的旅途仍是不得不继续,试过一回火烤,心里难免焦躁乏闷,我没有问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心思去探究。点过行李,正准备歇息小驻,悟净生了火,架着一锅清粥,慢慢熬着,我披上蓑衣,也在一旁静静地守。
到天色沉了,去寻野果蔬食的两个徒弟也刚好转回,奈何此地是久旱初逢甘霖,方便吃的实在不多,到头来也只能用几颗杏子对付。
酸得倒牙,眼泪唾液一股一股往外冒。
这边烤着火,那头悟空又不知在思索甚么,找了个奇形怪状的大石头,往上一坐,半阖着双金灿熠眸,时不时向我扫来一眼。
弄得我这顿饭吃得也不算安生,急忙对付着扒拉了两口,雨才刚刚歇停。
云团一片片聚在空中,月色隐匿避去,只有火光映衬着彼此不那么好看的脸色,似乎我的归来并不算一件幸事。
平日里那话多嘴碎的猴子少说不得找我掰扯两句,今天倒是安分得令人心慌,我直觉有些不安,却也躲无可躲,只好拉上看似大大咧咧无甚想法的二徒弟三徒弟,拘束在身旁,这才有了几分安全感。
他全都看在眼里。他好像一直都看在眼里。
哪怕做了再多,拼了命去争斗厮杀,到头来也会被我避之不及,当做是不可控的其中一个。
原本我打算就这么过去了的,可他合衣闭目养神的那一幕时时刻刻在我脑海里重演复现。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拨开身上的薄被,裹在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那棵没了枝叶的大树走去。
我站在树根下,唤他名字的那句话还没说出口,眼前一晃,身子就被团团圈住,双臂缠着我的后腰,发觉富余许多,似乎是不确定该往哪儿放,弄得我也有些踟蹰起来。
“……悟空?”
他越是反常,我心里越发憷,这几乎是刻进本能是弱者对强者的惧怕,与他是谁无关,与他此时此刻如何做想也无瓜葛。
只不过是因为,我本质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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