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他不会过分黏人,叫我厌烦。但只要我和他呆在一块儿,我就无法控制地使唤他做一系列事,时间久了,总能产生些令人发笑的默契,甚至不必多言,就能被伺候得妥妥贴贴舒舒服服。
我深知平静的日子不可多得,该做的打算和铺垫也是时候提上日程,只他一人,每每教我放心不下。不似其他人要么背后有倚仗,要么自身法力高强,除了我以外,我再寻不出第二个阿青能前往的去处。
这么盘算着,再面对他时,心里难免带了些忧虑。他总是温声询问我在因何事而困扰,我也只能随口找些无关紧要的打发了去。
期限越近,心中越是烦闷,阴翳挥之不去,沉沉压在我心口。
存了离别意,便将每次见面都当作是最后一次相处,连他们平时闹腾出的麻烦,我都逐渐开始不放在心上,也不多管教约束,倒真是获得了片刻清净。
说明了我即将前去参加盂兰盆会的消息,拖着拖着终究是到了这么一天,实在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在他没发觉的时候尽量为之多做打算,但他就和有预感似的,寸步不离我身边,难能可见地开始黏人。
心里揣着烦事,又不忍挥赶,只好放任。纵容着纵容着,反倒迎来了我受他所伤的情况,心内百感交集,却始终怨不下去。离别之日,我并未提及真实去向,阿青受我极力辩护才免了罪罚,唯恐他再犯下错事,愣是拉着他悉心叮嘱教导了一番。
何为轻,何为重,何为必要,何为不必要。
我向来当不好甚么师者,只能保他平安无恙,已是尽最大的努力。
他都默不作声点头应了,一如既往的乖巧,稍稍使我放心了些。
“待重逢之日,我想一辈子陪侍你左右,我想……可以不用离开你。”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摸了摸他肩膀,“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可若是天意不容,尊者你……”
不,天又如何,天又能如何,它既已经带去了他所爱之人……
终有一天得将其还回来。
否则便是踏碎山河,遍扫宝殿,惹下祸事,造成苦果,不论如何,也要教它还回来。
回到他身边,回到他眼里,回到他所渴求的那块心尖缺口上。
再不能失去了。
————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