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后,老太太再也睡不着了,披着外袍盘坐在软榻上念经。
林氏跟虞妙琪也都留下等候消息,几豆烛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将几人的身影投射在墙上,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一会儿变浓一会儿变淡,倒似进了一屋子魑魅魍魉,气氛很是阴森不祥。
老太太睁眼看了看天色,脸上徒增许多皱纹。
林氏心里也慌张的很,期期艾艾开口,「母亲,您说太子殿下大半夜的找他们做什么?叫走言儿也就罢了,为何连襄儿也一块儿叫走?能出什么大事?难道太子妃不成了?」
老太太狠狠瞪她一眼,厉声呵道,「你给我闭嘴,万事等孩子们回来再说。」
虞妙琪眉梢微动,猜测很可能是太子妃出了事,且事故还牵连到虞襄身上,否则不会大半夜的把人叫走。难道又是中毒?
思及此处,她用帕子掩嘴,缓缓笑开了。
虞品言和虞襄直接被侍卫领到太子妃的厢房外,门口站了许多人,太子府几位侧妃、闵氏三姐妹、九公主、太子,人人脸上都带着或真或假的焦虑之色。
「易风你来了。」太子快步迎上前,又拍了拍虞襄发顶,温声道,「襄儿,太子妃病中一直说要见你,否则大半夜的孤也不会让人唤你过来。待会儿太医出来了,你就进去陪陪太子妃吧。」
虞襄点头称是。虞品言将妹妹放进轮椅里,交给匆匆跑过来的九公主,与太子行至一边说话,「殿下,究竟出了何事?」
「太子妃中毒了……」
两人避开女眷们找了个僻静角落说话,但只短短半句已足够令虞襄心惊:太子妃中毒了?中的什么毒?下在哪里?又为何半夜三更的把我弄来?果真是太子妃的吩咐而不是太子多疑?
想起今日送给太子妃那盆驱邪草,虞襄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九公主对此事懵然不知,徐侧妃等人亦不发话,闵兰却忽然衝上前,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你这个毒妇,姐姐待你如此亲厚,你竟向她暗下杀手!姐姐若是出了事,我要你陪葬!」
虞襄哪会坐着白白挨打,眼疾手快的挡了一下,然后一马鞭反抽回去。
闵兰打人不成脖颈却被抽出一条鲜红的印子,远远一看像被割了喉似得。她目眦欲裂,探出锋利的指甲便要去挠虞襄明艷照人的脸庞。她对虞襄的仇恨不仅源于对方犀利的言辞和嚣张跋扈的举止,更源于这张举世无双的面孔。都说美女相轻,论起嫉妒心,闵兰是其中的佼佼者。
闵松跟闵芝拉不住她,九公主想挡在好友身前却被一手拂开,虞襄接连又是几鞭子抽过去,这回没客气,鞭鞭都往闵兰脸上招呼。
闵兰哪还有心思掐人,连忙抱着脑袋闪躲。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失控,徐侧妃正欲上前拦阻,虞襄却先停了下来,冷笑道,「太医还在里面诊脉,你们吵吵闹闹是何居心?有意干扰太医吗?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论起动手动脚,谁动的过她?就是断了腿,虞襄也是不能招惹的存在。闵兰安静下来,一面揉着伤痕纍纍的手臂,一面低声指控,「虞襄,不要装模作样,若不是你送来的盆栽含有剧毒,姐姐如何会流血不止?」
「哪里流血?」虞襄冷静的询问。有哥哥护着,她一点也不发楚。
「流鼻血,已经流了好几个时辰了,还头疼,疼的打滚,偏还抱着你的盆栽不肯撒手。」九公主快哭出来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惨烈的景象。
虞襄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那盆栽我已经养了三年有余,虽然香味奇特,却只能驱赶蚊虫,若是有毒我们虞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早就死绝了。再者,我为何要暗害太子妃娘娘?于我有什么好处?」
闵兰立时冷笑起来,「没有好处?你好处大了,你早就觊觎姐姐的正妃之位,除掉姐姐你可取而代之不是?」
虞襄目露轻蔑,「我一个废人,莫说给太子殿下做正妃,就是嫁给寻常人家,人还不肯要。满京的闺秀站成一排任人挑选,皇上和太子殿下也绝不会选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别用你的心思来揣度我,我没你心大。」
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竟让人无从反驳,更叫人难堪的是最后一句,简直一针见血。
屋内,太子妃的呻吟声忽然中断,也不知是否触动了心弦。众人纷纷扫视闵兰,眸光暗含深意。闵兰脸皮涨得通红,颤着手指着虞襄,嘴唇抖抖索索发不出声,更兼之太子跟虞品言不知何时已站在三米开外,正表情冷厉地睇过来。
「你姐姐在屋内病得厉害,你在外头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还不退下!」
太子素来温和儒雅,猛然沉下脸色当真骇人至极。闵兰眼眶中蓄满泪水,仰着头盯着太子俊美的脸庞,可怜巴巴的低唤,「殿下,殿下您为何如此待我……」活脱脱一副『痴情女子遇上绝情汉』的模样。
虞襄惨不忍睹的将脸别过去。几位侧妃妾室目露鄙夷,闵松跟闵芝尴尬异常,恨不得将脑袋藏进怀里去。
房中,太子妃忽然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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