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墨成顿了顿,很没必要的进行补充,“男的。”柏盈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那你怎么不让别人给你涂药?”搁这给她下套呢?她就知道,同情心怜悯心给地上路过的蚂蚁,都不应该给男人。蒋墨成伸腿,将门一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先去洗个澡,洗了以后再上药。”柏盈:“……”他已经随手拿过挂在一旁的睡衣快速进了浴室。她就算被他气到,也知道这会儿再走未免显得太过忸怩,只好将纸袋子里的药拿出来,搭配着蒋鸿成写的纸条研究。蒋墨成大概也是怕她又跑了,对这件事他有心理阴影,很快地就带着水汽从浴室出来。他只套了件睡裤,上身什么都没穿。柏盈这才完整看到他的背,难怪还有烫伤膏,有一块皮肤是红的,还有水泡。他坐在沙发上,将后背对着她,见她傻乎乎地站着也不过来,偏头,“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下这么重的手,肯定是大事。柏盈抿了抿唇,她走上前来,先用医用纱布一点一点地将他伤口上的水擦干,她看着这伤都觉得痛,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好像失去了痛感。蒋墨成半阖着眼:“不记得了。”柏盈被他这态度气得牙痒痒,要不是看这伤口太吓人,她都恨不得用力去按,让他吃痛才好,“所以,真的跟我有关?”“问这么多做什么。”他对此浑不在意,“谁家里没点矛盾?我大哥也挨过抽。”“什么什么?”柏盈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她觉得,像蒋墨成这样的性子将父母气得跳脚实在太过正常,但温文儒雅的蒋鸿成肯定懂事又听话,一看就是三好儿子。“我大哥是学医的。”有的人见缝插针地翻旧账,“这一点我确实没骗你,他当年差一点就去当医生救死扶伤了。”“嗯?”“他跟我大嫂一起去国外留学,当时我爷爷刚走,我爸的心脏也检查出了问题,需要动手术修养,没办法再继续工作。”蒋墨成的语气低沉了许多,“我那会儿十八九岁还在国外念书,家里得有个人撑起来,大哥大嫂就回来了,接手远光,当时这事都瞒着我爸,没敢让他知道。”柏盈微微诧异,“你爸爸支持你大哥学医?”“谈不上支持,他知道这是我大哥喜欢做的事。”他说,“与其说我爸妈是生气,不如说他们……”他说不出很煽情的话,但柏盈听懂了他未说完的话,作为父母,在知道儿子放弃了多年梦想回家继承家业,他不是庆幸,也不是欣喜,而是难过。“那后来呢?”柏盈问。“没后来。”他失笑,“哪是他想继续就继续的?外界都说是我大嫂在cao持,但我大哥如果不在她边上支持她,这些事哪有那样简单,他走不了,也没想过要走。”柏盈想起传闻,俨然蒋鸿成是他太太的贤内助,公司里的吉祥物,但又未尝不是定海神针。用碘伏消毒以后,她往棉签上挤了点药膏,边跟他聊天边为他上药。自从认识以来,这都是她第三次给他上药,她都相当熟练了。“你都不觉得痛的?”柏盈看了一眼他的背,这随便一道加在她身上,她可能都会痛得哭出来,他倒好,跟没事人一样,居然还自在地跟她聊天,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他是忍者?“忍着在。”不然还能怎样?在她面前痛到抽气,痛到喊出声?这种丢人的事,打死他他也不干。她被这三个字逗笑。灯光在他们头顶氤氲,蒋墨成听着她的笑声,心下也感到满足与快意。让他离开她?怎么可能,他做不到。他在等待的那一个小时里,甚至想过,如果她答应了沈晋的求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无所不用其极地破坏,反正如他爸所说他没有半点廉耻心,那他不管做什么都可以。他不可能像林飞一样“认”了。他绝不认。柏盈白皙的手背擦过他的脊背,立刻他便绷紧。他肤色算不上白,但也绝对不黑,常年捂着的背跟她竟然也有很明显的色差,两人都愣了一下。柏盈抬眼,目光从他隐现着血管的脖颈,游移到他宽阔的肩膀、背,以及坚实有力的腰。她的视线如有实质,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扫过,酥酥麻麻。蒋墨成都不需要回头就知道她在静静地打量着他。其实他们两个人早已经将对方的每一寸都看过,再熟悉不过,她碰过,他也抚过,但此时此刻,心跳似乎也都在一个频率上。又是夜深人静,窗外流光溢彩,落地窗映照着他们两人交错的身影。柏盈收回手,将药膏盖子拧紧,她的呼吸拂过他的背,带着甜腻的气息,“好了,你大哥在纸上说这几天最好不要碰水。”大概意思也是委婉建议不要洗澡。她静了一会儿,说:“你也不要来找我,今天是特殊情况,明天上药你去找别人哦。”蒋墨成沉默,突然短促地笑了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这么热的天,只怕我几天不洗澡你都要搬走,嫌我弄脏了这一层的空气是吧?”柏盈并不是有洁癖,她只是接受不了沾上脏东西。很多旁人眼里很有“男人味”的种种,她通通无法接受,就连他本来不算难闻的烟草味她都嫌弃得要命,逼得他不得不戒烟。如果刚才她指腹沾上的是他的汗,她真的会骂他,并且立即回房洗手。柏盈:“……我可没这样说。”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对着他一身的伤,真要说“是”也不合适呢。“我还不知道你?”蒋墨成说,“放心,就算你受得了我也受不了,医生有的是办法。”柏盈结束了今天的日行一善,这便要起身想离开,蒋墨成也跟着起来,他高出她很多,身躯几乎能完全遮盖住她,“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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