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盈也笑了起来,“我吃过的,我们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年代好不好?”“我总觉得要比你大很多岁。”沈晋目光深远地看向院子里的这棵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太过年轻,我常常不知道要跟你聊什么。”他身边是向然是赵明海,没有如她这般年纪的年轻女生,偶尔去学校探望她,看着那群朝气蓬勃的学生,低头自己看向带着疤与薄茧的手,他想,他是很难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对待的。柏盈微愣,怔怔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在那一年里,他冷静自持,他太过成熟,反而在他镇静注视中的她会小心翼翼,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斟酌之后才敢讲。直到此刻,沈晋才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自己的卑劣。卑劣分开拆解,便是自卑与恶劣。当兄长,大约不必非得跟妹妹有共同话题,他只需要充当保护者的角色就好,妹妹藏在他的羽翼之下,她一辈子依赖于他。究根到底,在爱情这件事上,他想的不过是偷懒。…蒋父年纪越大,脾气便越是火爆。如果蒋墨成说句软话,可能这事在其他家人的劝说下也不是过不去,但他偏偏不。他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然而如果父母对他动手,他不能躲,更不能还手,只能任由在气头上的蒋父气冲冲地拿着藤条往他身上抽。“你还把人家姑娘带走了两次!”如果说之前蒋父还尚且有一丝理智的话,在听大儿子委婉地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气血攻心,险些翻白眼撅了过去。就连心疼小儿子的蒋母都难以置信:“所以,你拦着她不让她走,还……”蒋鸿成见弟弟一声不吭,神情凝重地说:“柏小姐应该也是喜欢他的。”这句话还不如不说。蒋父怒斥:“你们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能做出这种混账事?”蒋母疲倦地坐了下来,好好的家宴毁了,谁还有吃饭的心思,她单手撑着额头,汪雅明赶忙上前来,伸手为婆婆拍背,低声劝解,“妈,我们不是有心要隐瞒,实在是事已至此,能怎么办?打死老三吗?”护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在知道这件事时,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们作为兄嫂又能怎么办?毕竟是弟弟,还真的能打死他?蒋父又狠狠地抽了蒋墨成一下,仿佛衬衫都被抽破,那声音逼得即便语气里难掩失望的蒋母都仓皇地看了过来。早已经比父亲大哥更高大的蒋墨成生生地受着,没有吭一声气,脊背也没有弯一下。他太倔强,十几岁时都不肯低头,更遑论现在。“你以后离人家姑娘远一点。”蒋父喘着气,“鸿成,找个合适的时间,我去跟她见一面,道个歉,至于沈晋那边,你看着办。”蒋鸿成犹豫纠结地看了眼弟弟。这也不是他们能做决定的事。果不其然,一直没吭声的蒋墨成声音沙哑着开了口,“不可能。”“墨成……”蒋鸿成有心想阻拦,可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能拦得住。“你说什么?”蒋父眯了眯眼,他虽然已经年过六旬,可一言一行依然有年轻时说一不二的气势,他嘴上对小儿子总是有诸多意见,但家里人都知道,蒋墨成性子最像他,他也最为这个儿子骄傲。“你说什么?”柏盈错愕不已。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不然怎么从沈晋嘴里听到类似结婚的字眼??沈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天鹅绒盒子,深蓝色的绒面上躺着一枚闪烁着璀璨光芒的钻戒。即便是柏盈看了也挪不开眼,这是她见过最耀眼夺目的钻石,比起他之前在拍卖会上拍下的天价裸钻还要纯净。“盈盈,带你来这里我也有私心,即便我有很多房子,但只有这儿,是我的家。”沈晋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样淡定,他定定地看着她,“我曾经以为我过不了安稳的生活,所以自作主张地替你做了你并不愿意的决定。赚够十万块就收手的沈晋会过什么样的人生,我想知道,也想过。”“这些话我很早前就应该跟你说。”他自嘲一笑,“晚了这么久,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原谅我,接受我。”柏盈吃惊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她听到了什么?谁想结婚?谁??谁在跟她求婚?她是不是还在做梦,这该不会是一个梦吧??不管是她梦到的那本书的走向,还是她对沈晋这个活生生的人的了解,他都不是那种意志会被别人改变的人。他如果愿意走结婚生子这条路,在她遇到他的时候,恐怕他的小孩都已经上幼儿园了。一阵晚风拂过,柏盈的一缕乌发贴着脖颈,有些发痒,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沈晋真的在向她求婚。她逐渐收敛脸上惊讶的神情,抿了抿唇。这是她想要的吗?如果是一年前,不,几个月前的她,她一定兴奋雀跃,会高兴到不行吧?当初想要跟他结婚,也不仅仅因为他有钱,这年头有钱的男人多了去了,像他这样适合当老公的有钱人实在凤毛麟角。他洁身自好、情绪稳定、日进斗金、前途无量。一定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丈夫与父亲。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面对她曾经最想要得到的求婚,怎么心里一丝波澜一丝涟漪都没有。真的只是她梦到的那个梦在作怪吗?她心里清楚,不是。
即便没有那个梦,即便她不知道他是男主,对于他的求婚,她好像一点儿都不心动了,可她知道,她一定得给他一个明确的回答,不能含糊,不能敷衍,他在做一件认真的事,而她也要给他认真的回复。一时之间她思绪很乱,多种思想都在拉扯着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随着柏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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