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累……”她疲惫而茫然地说。柏盈不愿意直面他们二人交锋的场景。她既不能像根木头一样无措站在,那样会显得很傻,又不能眼含着泪、手足无措让他们别打了别打了,那样会显得很蠢——这不是二选一,她谁都不想选,自然是回避最佳。“放开我。”她看着蒋墨成,眼里没了之前的情意,只有生疏。蒋墨成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她这次很轻易地挣脱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快步往酒店里走去。步伐太快,只当后面是豺狼虎豹般避之不及。她快速地穿过旋转门,室外总是比室内要低几度,她也不知道是生理性的反应,还是气温太低,她按电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进了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她似脱力一般,靠着冰凉的壁面,只觉得有些闷,没法畅快呼吸,她伸手轻轻扯下戴了一天的丝巾。镜面壁里,她白皙的脖子还有露出来的锁骨有着几枚深浅不一的吻痕。最深的那个,周围还有一圈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齿痕。过程如何发展不重要,她只在意结局。…喷泉池旁,停着两辆车,无声地对峙着。没有沈晋的命令,赵明海也不敢下车。他们出来得匆忙,沈晋得到消息后一刻钟都不肯多等,因此带来的人手极其有限,不见得会占据上风。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蒋墨成才收回了视线,“这里你进不去,她你更带不走,趁早带着你的人滚。”等柏盈走后,沈晋彻底卸下了温和的面具,仿佛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短促地笑了声:“难道都不好奇在你的严防死守之下,我是怎么这么快找到宁市来的?”在沈晋看来,蒋墨成还是太嫩了点。所以在得知钟文辉的事后,便意气用事地潜入沈宅。年轻往往也就意味着愚蠢冲动,看不清现状。沈晋或许也没发现他的眼眸中藏着他自己不知道的晦涩与压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蒋总你比我更清楚。盈盈胆子小,经不起那些,我所有的号码她都倒背如流,不管大事小事,我都让她来找我。”“她怕我工作时会分心,一般只给我发短信。”沈晋微笑:“可是,昨天我接到了一通电话。”这句话,让蒋墨成脸色骤变。沈晋收起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地说:“怎么,蒋总很意外?”他抬头看了一眼酒店大楼。据说满房的大楼,亮起来的窗户寥寥无几。沈晋原本升起的怒气轻而易举地被抚平,只要她知道在遇到危险、在害怕的时候找谁就行了。天色渐暗。以往总是很热闹的酒店门口都没有停几辆车,蒋墨成如一座巍峨冰冷的山峰站立着,在沈晋平复好了心情,脸上都带着惯用温和妥帖的神情时,只听到沉默了许久的蒋墨成几乎平静冷漠地开口:“那又怎么样——”他扯了扯唇角,“她还是离开了你,选择了我。” 040她选择了他?这是沈晋活到三十岁听到的最滑稽的笑话。“你跟她认识才多久?真话可能不太好听。”沈晋看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不管是不是你,结果都不会变,她只是需要一个能安慰她的人, 这个人姓蒋还是姓江,并不重要。如果我养一条狗,也没你的事。”蒋墨成轻嗤一声,对这类话并不在意:“你的意思是我能安慰她, 你不能,否则她怎么会跟我走?”情敌之间的对峙,向来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沈晋也好,蒋墨成也罢,只会在柏盈的面前失态,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内心如何都不会表露一星半点。“好了,你什么意思我不关心,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蒋墨成说:“我想沈总也不会死缠烂打吧?”“这句话我也要原封不动还给你。”沈晋面色平静, “你封锁酒店也没用,明天我要带她走, 你拦不住。”蒋墨成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 “那就试试看我能不能拦得住。”两人对视,周遭的低气压令两边的人都不敢轻易上前来。沈晋早就过了在大街上跟人动手的年纪, 以他的心性,更不会这样做。他只是平淡地看着蒋墨成, 镜片下的双眸晦暗, 却也昭示着他仅剩不多的耐心即将告罄。从前,蒋墨成的确将沈晋当成是值得尊重的对手。可从他知道柏盈的身份的那一刻开始, 每每想起沈晋都如鲠在喉,更别说现在这人就站在他面前,还口口声声说要带走她。静默了几秒,蒋墨成扫了他一眼,神色平淡道:“沈总难道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她给你打了电话又怎么样,昨天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这就够了。”沈晋不再说话,面上似是覆上了一层淡淡冰霜,气场迫人。蒋墨成却不畏惧,满意看了一眼这夜色,“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会害怕。失陪。”他大步往酒店走去,早就等候着的保镖立刻跟了上来,他侧头,凛声吩咐:“所有出口进口都给我守好了。”
赵明海见蒋墨成走了,赶忙下车来到沈晋身侧,迟疑着问道:“沈哥,这……”要想真的闯入酒店也不是不可以,但恐怕他们也只能止步酒店大堂,而且这样一来,势必会吓到柏小姐,也会惊动旁人,真要闹到满城皆知的地步便是两败俱伤。沈晋抬头望向这酒店高楼,缓缓收回视线,声音中压抑着某种怒意:“都准备好了?”赵明海一开始不明所以,茫然了一会儿,很快明白过来,“准备好了。”从今天凌晨到现在,十几个小时里沈晋这边也没闲着。既然这是在宁市,当然也有牵制的法子,蒋墨成这次是为了远光而来出差,远光又不是什么白纸一张,在这边能重建工厂必然也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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