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寂静的夜里, 路边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走,柏盈突然有一种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错觉, 不管用怎样的分贝说话, 都是窃窃私语。“你说,我对你好不好?”柏盈拉长音调, “上次明明是你不对,你还说我把脾气发在你身上。今天呢,明明是外面的人惹你不开心,我都洗了澡准备睡觉,还陪你出来吃宵夜。”他们两个人高下立现。蒋墨成不置可否。柏盈没注意到前面有个小水洼,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下滑,握住了她的腰使力,大步跨过,平稳地让她脚底离地,听到她的一声惊呼,越过了小水洼后,他才松开了手,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当心点。”柏盈这才反应过来,扭头去看,再看看自己只沾了些水珠的鞋面,不禁笑出声来。听到她的笑声,蒋墨成很想让她闭嘴,他都不知道她怎么笑得出来。他撑着的拿把伞,早已经不知不觉地向她倾斜。他半边肩膀被雨丝打湿,都没有发现。目前是大脑跟身体在对抗,也是理智跟感情。他分明怒极恨极了欺骗,很想让她滚远点、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眼前,可他的手一直牢牢地禁锢着她,压根就不想放开她。他们运气不错,在雨中走了十几分钟看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小店。老板夫妻都打算关门了,看他们冒雨前来,又重新开了门,老板娘很热情地给他们倒了热茶,柏盈指尖微凉,捧着茶杯,轻啜一口,喟叹一声。老板娘撩起门帘,对里面的丈夫说道:“两碗馄饨。”她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这对顾客很有意思。男人话少得可怜,从进来后可能就说了一两句话,都是女人在说。不过话少归话少,眼睛一直盯着女人,店面小,门敞开就对着里面,男人刻意坐在靠近门口的这一边,为她挡住了外面的冷风。两碗馄饨很快就煮好,汤化开了紫菜虾米,鲜香四溢。老板稳稳地端着,还未靠近他们这一桌,蒋墨成已经起身,接过了其中一碗,特意离柏盈远了些。重新回到厨房,夫妻俩继续收拾,老板想起什么,笑着感慨道:“那位先生看着凶,人还挺好。”老板娘吃吃的笑,压低了声音:“人家是怕你粗手粗脚把热汤撒在了那小姐身上。你以为呀!”…柏盈一点儿都不饿,吃了几口后,开始打量这店面环境,正好就对上了老板娘的目光,不由得相视一笑。老板娘一边擦桌子一边跟她闲聊:“听你们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柏盈笑着点头,指了指蒋墨成,“他外公外婆是本地人。我们不是。”“难怪呢。”柏盈说:“这家店看起来开了好些年头了。”老板娘失笑:“可不,我跟我老公结婚二十年了,这店就开了十九年。”柏盈惊叹:“居然结婚二十年了?”“二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老板娘悠悠道,“也就是年轻人觉得二十年很长,等你们结婚二十年了再回头一看,就跟二十天似的。”一直没吭声专心吃馄饨的蒋墨成听到了某句话,抬起头来,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人。柏盈一手托腮,闻言笑意更深:“是吗?”她把这些话都当成是祝福。比如,老板娘是在祝她起码还能再活二十年。蒋墨成却是不动声色地扫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只是吃馄饨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柏盈发现蒋墨成在吃完宵夜后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告别打烊后准备回家的老板夫妻后,两人也往酒店方向走去,雨彻底停了,他们原路返回,还会再次经过那个小水洼,柏盈出于逗弄他的心理,装作还在跟他认真说话的模样,其实心里在倒数,果然她右脚抬起,还没踩下去,她便被他轻轻松松地搂着过去。…前台小姐正准备泡杯茶提神,起身去拿茶叶,转身,旋转门转动,目光发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还穿着西装的男人背着女人。他随手将那把长柄伞放置在一边。女人伏在他背上,她伸手圈着他的脖子,两条腿在他身侧晃着,脚上的鞋子似乎有些偏大,懒懒地用脚勾着高跟鞋,勾得人的心也忍不住一上一下,生怕这双鞋子下一秒就会掉落在地。柏盈将脸蛋埋在他颈间。蒋墨成眉宇间除了无奈,还闪过了一丝茫然。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背着她回来。-赵明海深夜来到沈宅。沈晋还在书房处理公事,赵明海进来,视线掠过办公桌上已经空了大半瓶的烈酒,连忙收回,一路上他惊惧交加,总算是打好了腹稿,可这一见了沈晋,又变成了哑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有消息了?”沈晋将烟头摁灭,于烟雾缭绕中抬眸,淡淡地扫向战战兢兢的赵明海。赵明海点头又摇头,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挑战沈晋的耐心,一五一十的交待:“新来的一批保镖里,其他人都已经查过了,暂时没有问题,请假走了的那个人……”话到此处,他停顿几秒,语气艰涩地说:“被人顶包了。”沈晋锐利的视线如刀一般,“顶包?”
赵明海瑟缩着回:“应该是故意的,是我们出国后才来报到的,名册上所有的信息都对得上,那个人顶替了别人的身份进来。”但凡他们当时没有离开国内,这种事都不会发生。那个人刁钻地卡在了最恰当的时机。砰——沈晋砸了手边的杯子,碎片擦过了赵明海的手,赵明海动都不敢动。“所以,你现在是告诉我,”沈晋声线极低,“这是有预谋的?”赵明海头压得更低,“已经让人跟着那几位。”但这中间也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不需要赵明海提醒,沈晋都知道这件事处处都透着诡异。比如,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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