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将百姓迅速疏散于城郊。」
「明日清晨,我将于城外阻拦周军,若成,我回来再见诸位兄弟姐妹,若不成,」顾九思扫向众人,冷静道,「来年清明,还望诸位,薄酒一杯,以慰亡魂。」
听到这话,所有人捏紧了手中酒杯,目光都落在顾九思身上,那些目光俱都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刚毅,而顾九思举起杯来,抬头看向远方,扬声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等今日在此立誓,为大夏国运,百姓兴亡,无论男女、老幼、贫贱、尊卑、均人尽其能,生死不论,」说着,顾九思目光巡过所有人坚毅的面容,沉声道,「今夜我等,以血护东都!」
说完,顾九思将酒一饮而尽,而后掷于脚下,脆响声在庭院一一响起,彷佛是每一个人的决心,一一定下。
酒罢,顾九思朝着所有人作揖行礼,而所有人也郑重回了礼,之后与旁边的人行过礼后,便根据着早已分下的任务,一个个从庄子里走了出去。
顾九思目送着他们离开,此时已是希望西下,顾九思看向江河,江河目光落在顾九思身上,好久后,他笑起来道:「走吧。」
顾九思这边已经准备好人手,而洛府之中,洛子商看着坐在大堂上的人,他一一扫过所有人,平静道:「诸位跟我,也已经是多年。我等从泥泞爬到这高位,历经生死无数,可这一次,却当真是生死赌命。今夜顾九思江河必入宫中,我们若是事成,东都大战在所难免,南帝与我的承诺也将继续下去,虽拿不到这江山,但也算东山再起。最重要的是,也算为阿鸣,」洛子商顿了顿,片刻后,他剋製着情绪,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报仇雪恨。」
「若不成,」洛子商轻笑,「今夜你我,难逃一死,诸位可惧之?」
「本就命如草芥,」鸣一声音平淡,他低头看着手中水酒,无奈道,「生死又有何惧?况且有诸位兄弟陪着,」鸣一扫过众人,笑道,「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得了这话,所有人笑出声来,洛子商眼中也带了一丝暖意,他抬手举杯,朗声道:「来,今夜若是共赴黄泉,算是生前一杯送行酒;今夜若是春风得意,便算一杯庆功酒。」
「无问生平多少事,」洛子商笑出声来,「不过坟头酒一杯。」
「诸位兄弟,来!」
太阳慢慢落下,东都之内,似如月光下的长河,面上风平浪静,内里波涛汹涌。
而永州黄河段,黑夜沉沉,不见星月。
河堤上人来人往,柳玉茹站在一旁盯看着所有工程。
因为铁链一时找不了这么长这么合适的,只能到处拚凑,然后重新熔锻,直到今天下午,才将铁链材料送齐来。
而在材料送齐之前,他们一面用已有的材料开始下水作业绑住那些砖板,一面用多余的人开始加固堤防。
李先生看着所有人的动作,面上颇为忧虑,柳玉茹不由得道:「李先生,你似乎面色不佳,可是有心事?」
李先生听到柳玉茹的话,他捻着鬍子,嘆了口气道:「夫人,我怕今夜是不能继续了。」
「为何?」
柳玉茹有些疑惑,李先生指了指天上道:「怕有风雨啊。」
如今八月本也是汛期,此刻水位到底线,若是大雨,怕是高位水线也要破。
柳玉茹抿了抿唇,颇为忧虑道:「我方才收到了沈将军那边的消息,他们已经入了守南关,我们这边是半点差池都不能有了。」
说着,柳玉茹嘆了口气:「若当真不行,便再等改日水位下去吧。」
两人正说着话,柳玉茹便听见木南跑来道:「夫人,桩已经都打好了。」
柳玉茹听到这话,和李先生立刻赶了过去。
要固定这个砖板,最重要的就是要固定好河中的根基,他们在河中打桩,也是在打桩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三十丈之所以是平的,原因是每一个砖板的高度不一样,每一个砖板下面,都有一根铁棍,这些铁棍高低不一样,又极其锋利,形成了十段槓桿。
也就是说,一旦有一个砖板绳子割破,砖板散开,上方的力就会改变,上方的力改变,它下方压着的铁棍便会移动,然后用自己锋利的边刃割断第二个砖板的绳子。
这样的设置让十个砖板连成一体,只要有一根绳子断掉,十根绳子都会逐一断掉。这个设置十分精妙,柳玉茹拆卸不掉,只能让人用棉布包裹住利刃的地方,但她却又发现,这个利刃对住的绳子的部分,绳子极易割断,哪怕她这样做,也不过是拖延一下时间而已。
最后的而关键,还是要回归到保证砖板绝对的稳定。
打桩是最难的,如今桩打好了,就只剩下用铁链绑上砖板这一项工作。柳玉茹高兴问向李先生道:「这样一来若是动作快些,是不是雨到之前便能弄好了?」
「的确。」李先生笑起来,「大家辛苦了,赶忙做完,也算安心。」
所有人笑了,而后便按着原来的法子,二十个人为一组,拴着一个人下去,下水之后都是凭摸索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