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皱了皱眉头,她见顾九思一直不说话,不由得道:“九思?”
“嗯?”
顾九思回过头,见柳玉茹正等着他回话,他笑了笑:“别想这个了,想想你的生意吧。”
“九思,”柳玉茹盯着他,却是道,“你是不是知道洛子商的父亲是谁?”
“这个事儿,”顾九思平静道,“等我搞清楚了,我再同你说。”
柳玉茹听到这话,便知道这件事里可能还牵扯着一些其他事。她也不再发问。
两人一起到了柳玉茹要买地的地方,顾九思跟在柳玉茹身后,就看她到处问价,她看一块地看得仔细,每个地方都一一检查过,顾九思一直不说话,就听她和人交谈,讨价还价。
他们来的时候夕阳西下,等到了夜里,柳玉茹才和顾九思一起回去。他们手拉着手一起回去,走在路上时候,两个人影子交迭在一起,顾九思拉着她,给她用手比划出影子唱戏。柳玉茹看他咿咿呀呀唱戏,笑得停不下来。
她抿着唇,看着他用手比划着小人,捏着嗓子道:“洛子商,你这小泼妇,看我不打死你。我打打打!”
“傅宝元,你这老贼,我也打打打!”
“还有你,李三!哪里跑!”
柳玉茹见他越比划越上头,眼见要到家了,不有得小声提醒:“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呗。”顾九思耸耸肩,“反正我想打他们,他们谁不知道?”
话刚说完,就听见傅宝元的声音响了起来:“呀,顾大人!”
顾九思:“……”
顷刻间,顾九思立刻昂首挺胸,化作一副端庄模样,朝着傅宝元拱手道:“啊,傅大人!怎么在门口这里,不进去坐坐?”
“才同洛大人议事出来。”傅宝元似乎没听到方才的话,顾九思舒了口气,他和傅宝元寒暄了片刻后,送着傅宝元走了。
“大半夜的,”顾九思心有余悸,“还来议什么事?”
柳玉茹从旁边挽住他的手,笑着道:“知道背后说不得人了吧?”
顾九思这次不放话了,他轻哼了一声,同柳玉茹一起进了屋里。
进屋之后,等柳玉茹睡下后,他想了想,还是拿出纸张,给江河写了信。
他先是将荥阳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写到最后,他终于还是加了一句:
偶遇洛依水之夫秦楠,乃扬州人士,不知舅舅可识得?
顾九思夜里将信寄出去,他看着信使离开,忍不住叹了口气。
信寄出去第二日,顾九思便起身出行,打算亲自去河堤看看。
柳玉茹看着他一身粗布衣衫的打扮,不由得笑起来:“你这是什么打扮?还要自己亲自下工地不成?”
顾九思听了便笑起来:“傅宝元不是说我书呆子吗?那我便亲自去看看,多少钱,怎么做,多少用料,我若比他更清楚,他不就说不赢我了?”
说着,顾九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钦天监说今年八九月会有大水,我们必须在八月前固堤。”
柳玉茹应了声,平静道:“我明白。”
“你去忙,”柳玉茹抬头笑笑,“我也有忙的呢。”
柳玉茹说的也不是安慰话。
顾九思去工地修河第二日,柳玉茹便敲定了一块地,开始建仓库。
幽州那边大米十月份成熟,所以在十月之前,他们的仓库和船队就要能负担大量运送。而在此之前,神仙香也需要供货,不仅是米,还有其他粮产,分别从幽州和扬州运输过去,仓库都是越早越好。
于是柳玉茹加班加点,先是招聘了人手,然后又画了仓库图纸,同时联繫了另外几个点的人,在同一时间一起建起仓库来。
柳玉茹忙得脚不着地,顾九思先赶去了平淮。平淮是沈明监工,没有几个官员认识他,顾九思到了平淮之后,也没通知其他人,就找了沈明,直接道:“你同我一起装成老百姓去河堤上干活去。”
他身份特殊,自己一个人怕遇上危险,叫上沈明,两个高手,总是安全些。
沈明看着了,吓得不行,赶紧同顾九思道:“九哥,你细皮嫩肉的,干这些粗活儿不行的。”
这话把顾九思激怒了,当场就给沈明一个过肩摔砸了过去,随后道:“说你哥细皮嫩肉?”
“不是不是,”沈明爬起来,赶紧道,“修河和打架不一样,你要去看你监工就行了,何必自个儿上呢?”
顾九思瞪了沈明一眼:“别废话,要么我自己去,要么你跟我去。”
沈明哪里敢让顾九思一个人去上工,只能大清早和顾九思一起换了粗布衣衫,跟着顾九思把脸涂黑,一起去河堤上找工作。
河堤上有一个小桌,是监工坐的,顾九思和沈明用了化名,在监工那里领活儿干,一两银子一个月,顾九思还想还嘴,被对方迎面就是一鞭子,沈明和顾九思没敢还手,怕被人看出来,只能连连道歉,终于得了上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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