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饶人。你选了一条本就是善恶难辨的路,你要入仕,要为百姓做更多事,那你就註定要做一些违心事,你只要尽了你的力,做到你能做得最好,那就够了。”
“我能理解梁家的反抗,可我不能接受。若今日你杀这些山匪,你就觉得难安,九思,那就把官辞了。”
她看着顾九思,神色平和:“我不求你大富大贵,也不求你封侯拜爵。这条路不适合心底纯善的人走,你不用完成杨文昌的遗愿,你就在家里,继续当你的顾公子,帮我打理一下账就好,好不好?”
顾九思没说话,他看着柳玉茹的眼。
他内心挣扎着,他几乎就答应了柳玉茹。可是在他开口前的瞬间,顾家当初奔走窜逃、杨文昌血溅法场、沧州流民暴乱的画面在他眼前一一闪过。
他开了开口,却突然发现——
“我做不到。”
他沙哑出声:“让我就这么看着这世间动盪至此,我却置之事外,我做不到。”
柳玉茹笑了:“你明白就好。而且,你也无法置之事外啊。”
柳玉茹叹息:“人一辈子,总会遇到这些事儿的。九思,咱们不是圣人,我们求的,也不过就是一个自个儿心安。”
“若是有罪,日后无间地狱,咱们俩一起去。”
柳玉茹笑了笑:“到时候,我给你作伴。”
顾九思没说话,他看着柳玉茹的眼,她这么平和说着身后事。
以前她总同他说的是这一辈子如何,他总觉得,那是因为这一辈子,她已经没了选择。可是如今有选择的时候,她却还是选择了他。
他不想去深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回想起他衝到黑风寨里,见到柳玉茹的第一瞬间。
在那一瞬间,他无比真切的意识到——他这一辈子,容不得第二个男人,出现在柳玉茹的生命。
过去他许诺的什么放她走,让她遇到真爱之类的话,在那片刻都成了狗屁。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这辈子要柳玉茹,下辈子要柳玉茹,他顾九思活着的、死了的所有时光,他都要这个人。
她是他妻子,就一直是,永远是。
他怕这样疯狂的念头吓到柳玉茹,于是他克制着所有情绪,温和笑了。
他抬手将柳玉茹的头发放到耳后,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好,”他温和道,“这些话,你都记好了,别到奈何桥上,又不认帐。”
柳玉茹抿唇轻笑:“你才不认帐,我何时不认帐过?”
“你说过的话,你都认帐?”
“认帐。”柳玉茹点头道,“信用是商人之本。”
“那就好。”顾九思低下头,他握着她的手,温和道,“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说着话时,沈明躲在山洞里,认真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熊哥受了伤,他在旁边自己给自己包扎,他腿上中了一刀,行动不便,他一面处理伤口,一面低低喘息着道:“小沈,你走吧,凭着你的武艺肯定没事儿,别让我拖累你了。”
“不行。”沈明扭头道,“我得带你走。”
“是我害了你,”熊哥苦笑,“本以为带着你来到这黑风寨,能给咱们求条生路,谁知道却是条死路。当初应当听你的,不该来这儿……”
“别说这些了。”沈明冷静道,“当初你在沧州救了我和我娘,我不会丢下你。”
“我也就是随手一救,”熊哥叹息道,“你报恩已经报得够多了,你走吧,别管我了。”
“他们现在没动静了,”沈明看了外面,走到熊哥面前,同他道:“现在他们应该还在山下等着我们,我背着你下山,等会儿我把你藏起来,我先出去把他们引走,你就赶紧走。”
“小沈!”熊哥焦急道,“为我搭上这条命不值得,你娘还在等着你……”
“老子的命值得不值得要你说?”沈明瞪了他一眼,随后背上他,熊哥拼命挣扎着,沈明立刻道,“别逼我绑你!”
熊哥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终于才不再挣扎,他背着熊哥,看了一眼外面,猫着腰顺着草堆过去。
到了山下,他匍匐在草堆里,果然看见虎子带着人在等着他。沈明想了想,让熊哥趴在草堆里,他小声道:“按计划,你去我娘那儿等我。”
说着,沈明便站起身,他小心翼翼出去,趁着虎子的人背对着他的时候,他赶紧小跑开去。
然而所有人彷佛是没见到他一般,沈明咬咬牙,故意摔了一跤,终于出了声响。
大家看着他,赶紧道:“追!”
沈明一路狂奔,他一边打一边跑,士兵见几个人制服不了他,便赶紧叫人,一时间所有人都追着沈明,沈明便开始疯狂逃窜。
熊哥咬了咬牙,他撑着自己的腿,忍着疼,狂奔出去。
黄龙带着人在前面,一面追着沈明,一面道:“赶紧报告顾大人!”
沈明意在引开人,让熊哥逃脱,所以他也不忙着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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