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那少年去了自己马车,跟在顾家的车后。
顾九思上了马车,便整个人瘫了,揉着肚子道:“可撑死我了。”
“吃什么撑成这样?”柳玉茹给自己擦着汗,顾九思叹了口气:“你没瞧见我吃了一整个瓜?”
“那不是你想吃吗?”柳玉茹有些奇怪,顾九思的确吃了许多瓜,但她没想着是撑下去的。顾九思摆摆手,有些痛苦道:“都是因为紧张,不吃点瓜,我怕我装不下去了。”
“喂,你给我说说,”一说这个,柳玉茹就来了劲儿,“你是不是真的赌钱特别厉害?”
“我要真的赌钱这么厉害,我爹还不让我泡在赌场里当一个赌神?”
顾九思翻了个白眼,柳玉茹奇怪了:“那你怎么能连着输六次?”
“那不是我厉害,”顾九思直接道,“是杨龙思厉害。这六次里面,他先押注三次,我只需要压他反面就可以了。如果真的让我听筛子,我能偶尔赢个两次,但是要确定赢,这是不太可能的。可杨龙思可以,他以前在赌场,听筛子辨声,十局十胜,几乎没失手过。”
“那另外两次呢?”
“一次是我看他的眼神,加上自己听的赌的。”顾九思解释着道,“另一次,也就是第六局,其实到那一局,我输赢已经无所谓了。我输了,他会想我赌技超群故意给他下套;我赢了,他会觉得我是打算开始翻盘,故意嘲讽威胁他。”
“他这个人能坐到这个位置,就是他每次都会预判风险。这次赌得太大,他心理压力大,外加上他又多疑,总觉得我在给他设套,自然想一想,干脆给我们五万打发走了。”
柳玉茹听着,便明白了顾九思整个思路。
他从一开始摸骰子,让她摇色子,叫蜜瓜吃,都是为了干扰杨龙思,让他捉摸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人。
然后根据杨龙思的判断下注,让自己连输,超出一个正常的输赢情况。
接着再同过和她的对视,和周烨对话等细节,通过她和周烨的反应,给了杨龙思“他有办法”的错觉暗示。
杨龙思在这么大的压力下,去做一个输了倾家荡产的选择,他自然会去选一个稳妥的方案。
而这一切,当然也是基于顾九思对杨龙思的瞭解做到的。
杨龙思赌的是大小,顾九思赌的是人心。
想明白这一点,柳玉茹豁然开朗。
她不由得感慨道:“顾九思,你总是超出我预料。”
出乎她意料的心善;出乎她意料的聪慧。
顾九思摆摆手,有些痛苦道:“不能再来一次了,你不知道我心跳得快炸了。我其实坐在椅子上时候就腿软了,我真的怕他赌到第七局然后让我输了,我觉得顾朗华是真的会大义灭亲把我人头提到他门口去。”
柳玉茹笑着用团扇敲他:“净胡说,把你爹想得这么坏。”
“我没胡说,是你不瞭解他啊。”
顾九思赶忙道:“真的,你要知道他以前对我做多少残忍的事儿,你就知道了,这根本不是亲爹。”
“别瞎说了。”
柳玉茹推他:“你爹可疼你呢。”
“拉倒吧。”顾九思翻个白眼,“他从小就只会打我。”
“额……”柳玉茹迟疑道,“其实我听说,你父母都很宠爱你。”
顾九思听着这话,也没说话,过了好久后,他才道:“不过是这扬州城的人,给我的行径找个藉口吧了。”
“人都很奇怪的,”他手搭在窗户上,瞧着外面人来人往,淡道,“一旦看见一个行事乖张的人,都会推测,他的父母必然溺爱他,所以他才无法无天。许多人都觉得,一个孩子若是不听话,打一顿便好了。若是孩子做事儿不对,必然是打得不够。”
“我很讨厌这样的想法。”顾九思嘲讽道,“ 所以吧,他越打我,我越是要同他反着干,我越同他反着干,外面就越传他管我管得不够严厉。于是就这么一直迴圈下去。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每次都是他来打我,我娘就死命拦着,家里乌烟瘴气的。”
“那你听话不就好了?”
柳玉茹有些奇怪,顾九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傻啊,他打我,我听话一次,他就会觉得打我是有用的,以后凡是遇见问题,一个反应就想着打了就好了。你以为那些想着打了就能教好孩子的人的想法是怎么来的?就是因为他们打完孩子,孩子就忍气吞声乖巧了。他们就总觉得,你瞧我孩子、他孩子就是这样,你孩子被打了不听话,一定是你太宠爱,不肯下狠手。”
“我和你说这世界很多莫名其妙的感觉都是有理由的,你知道少年人为什么都要忤逆叛逆一下吗?就是我们发自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在和我们讲,我们得用这种方式去教育他们,打我是没用的,不要用打我来教育我。所以有一次我爹气太狠了,失手给我打断了一根肋骨,我都没服软。我只能自己变好,绝对不能是你们逼的。”
柳玉茹被顾九思一番话说得懵懵的。
顾九思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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