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似乎是气急了的模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顾九思很平静,他抓着王善泉的手很稳,没有半分退缩,旁边都围满了来看这场闹剧的人,顾九思开口道:“今日我夫人到酒楼谈生意,王公子不知为何,先出言侮辱我妻子名节,我妻子性情软弱,只想离开,王公子却不肯放过她,要她留下作陪,我家家仆以及同我妻子商谈生意的朋友搭救,这才保住了我妻子不受屈辱。”
“你撒谎!”
王荣坐在担架上,怒喝道:“我不过是讚扬了少夫人几句,问她是哪里人士,怎的就成出言侮辱?”
“我是不是撒谎,将当时在场之人拉出来问一圈,不就清楚了吗?”
顾九思转过头去,看着王荣,冷静道:“陪着我夫人出去的家仆,向来是在我身边用惯了的,我们各大聚会上常常见着,你说你不知那是我顾府少夫人,这让我如何相信?就算你不认识家丁,不认识这是我顾府少夫人,那留算只是个普通女子,也不该由你这样羞辱,难道你是节度使之子,便可为所欲为?难道这世间,有权有势便要道歉,不是顾府少夫人,就可以调戏羞辱?”
这番话说出来,在场百姓交头接耳,王善泉给王荣使了个眼色,王荣愤怒道:“如今什么话还不是你说,你舅舅在东都当着尚书,你顾家在扬州本就是首富,我父亲不过地方一个官员,难道还敢招惹你不成?”
“是,我舅舅当着尚书不假,可国有国法,朝有朝纲,尊卑有序,我顾家不过商贾之家,我难道还能越了王法,越了朝廷去?王大人,您乃节度使,乃国之栋樑,乃当朝大臣,您若向我顾家下跪,那就是逼着我顾家成那千夫所指之人了。”
“我今日动手打了王公子,此事不假,身为百姓,我越过王法行私刑,这是我的不是,九思愿受一切处置。可我也是我妻子的丈夫,若我妻子、我家受辱,我还不闻不问,这又是什么丈夫,什么儿子?”
“九思……”
江柔呆呆看着顾九思,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的儿子,能说出这番话来。
她惯来知道顾九思本性纯良,可却从未想过,儿子竟然能有这样的担当。
顾九思放开王善泉,退了一步,朝着江柔鞠了个躬:“身为人子,却做此错事,让母亲担忧,这是儿子的不是,这是九思一错。”
说着,顾九思转头看向王善泉,再鞠一躬:“王大作为慈父,我伤及贵公子,令王大人心痛难忍,这是九思二错。”
“顾大公子……”
王善泉想说什么,顾九思却没理会,转头朝向东都方向,深深鞠躬:“身为大荣子民,以商贾之身,越尊卑之礼,动手伤了王公子,纵然是为护妻护家,却也难辞其咎,此为九思三错。”
顾九思鞠躬完,站起身来,他看向王善泉,神色平静:“九思不懂这世上诸事弯弯道道,我只明白,有错要认,有罪要罚。今日九思有错,便认了这错。我打断了王大公子的腿,便以一腿相偿,但在此之前,敢问王公子,你的错,你认不认?!”
王荣有些慌了,他看向王善泉,王善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江柔这么同他打着太极,他还能应对,可是面对顾九思这样撕破脸豁出去的人,他到一下子不知怎么办才好。
人戴着面具惯了,骤然看见这样真实的愣头青,竟是不知该如何处置。
没得到王善泉的回復,王荣只能硬着头皮道:“若是与一个女子说几句话就算错,那这个错,我也只能认了。”
话刚说完,顾九思从旁边家丁手中抽了刀鞘,就朝着自己的腿砸了过去!
柳玉茹下意识想去拦,然而人群中另一隻手更快,一把截住了顾九思的手。
所有人抬头看去,却见是一个极其英俊的青年,柳玉茹愣了愣,慢慢道:“周公子?”
“顾大公子敢作敢当,品行高洁,周某佩服不已。”周烨将顾九思的刀取下来,笑着看向众人,“但周某以为,此事王公子有错在先,顾大公子至情至性,为护妻子挺身而出,虽有罪,但也情有可原,顾大公子还要帮着我押送货物,若是断了腿,我这边就有些难办了。”
说着,周烨笑着取下了腰上皮鞭,转头看向王善泉道:“王大人,在下以为,不若将断腿换做二十鞭,给您出个气,您看好吧?”
“你是谁?”王善泉皱起眉头,颇有些不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
周烨笑了笑,恭敬行礼道:“在下幽州周高朗义子周烨,见过大人。”
一个人如果只需要报名字而不必报称号,那必然是非同凡响的人物。
周高朗名字出来,江柔和王善泉都愣了愣,而顾九思和柳玉茹却是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人物,只是知道这必然不是什么小角色,于是沉默不言。
然而小的这些孩子不知道,江柔内心却是清楚的。
周高朗乃幽州军中一员悍将,当年与范轩同为幽州前太守的左膀右臂,范轩文职,周高朗行军,在幽州征战百场,未有一败,乃一国杀伐之利器。如今范轩成为幽州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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