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俗套的故事:某场演出结束首演将自己关在休息室,同伴不放心推路过的阿蛇进去瞧瞧,瞧见的是喜闻乐见的误喝春药环节。阿蛇首先想的无非是找些镇定凝神的药,让主演恢复清醒。正要开门离开时被发现被捉住手腕。看着菲林尖锐的牙向肩颈靠近,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躲避而是:这幅样子不能被旁人看见。遂选择锁门而不是逃走。
菲林体温本就更高,此刻滚烫的鼻息落在颈弯,烤得蛇被咬那处格外热痛。怕皮肉撕扯,蛇不敢乱动,挂着珠链金钏的手抚上猫猫发顶,沿脊骨向下,柔声唤着名字安抚。和同伴们仅有一门之隔,蛇不敢念得大声,又担心猫听不见,只得附在耳边小心呼唤——显然不是聪明的做法,耳畔的气息勾得猫牙尖愈发用力,小臂紧紧环抱,背上的饰品深深压进皮肉,蛇的呼吸带了呜咽,很轻,但猫动作停了。铺过定型的灰褐色短发沾了蛇和猫自己的薄汗,随主人起身时恋恋贴在蛇脸侧,有些痒。担心弄花妆面,他没有动手整理,只是安静看着猫起身,看着猫的喉结。蛇赤裸双脚而猫穿着整齐,演员带跟的鞋子让他们间有了近十公分的差距。蛇后知后觉:小猫……长大了。
上一次离这么近看还是三四年前,美容师告假他暂时顶班,在血钻午休期间帮忙进行护理。洁面时指尖触到下颌动脉,他感受到小猫并不明显的抵触,不过随着动作进行,小猫也渐渐放松。结束后蛇起身收拾装备,轻手轻脚不去惊动熟睡的猫。离开时他被坐起来的猫抓住衣袖,茫然间猫的指尖抚上他的鼻梁。蛇有点懵,闭眼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任由猫的手指扫过他颤动的眼皮和唇角。菲林的体温本就高出一些,触在脸上温热湿痒。蛇把呼吸放得轻缓,微弱的窒息感让他心脏跳得剧烈。他听见小猫疑惑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你和他们的感觉不一样?”
“他们是谁呢?”蛇问,小猫答:“从前的护理师们。”蛇赧然:“大概是我不够专业。”
猫没再提问,掌心的温度从脸上消退,阿蛇睁开眼,正看到小猫牵起他的手,额头贴在凉凉的指背。蛇低头看小猫,下午的阳光在灰色的发顶留下和暖的光晕。小猫说:“我见过你。”蛇没有说话,小猫自顾自接了下文:“我能不能和老师说,让你来做我的护理师呢?”
他在征求蛇的意见,得到的是礼貌的回绝。猫耳尖抖了抖,语气未变:“好吧……今天,谢谢你。”
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咯,那时的猫还是小小一只。可现在想起,被触碰过的指尖还隐隐发热。他鬼使神差伸出手去摸摸猫额头,很烫,分不清是菲林原本就偏高的体温,还是情动时上涌的血气。沿着额角摸到热腾腾的兽耳,指甲划过附耳时猫一阵战栗,俯身贴近蛇的唇角。他几乎是瞬间腿软,屈膝躲开猫的吻。蛇不是什么勇敢的主角人设,从不想让自己当真成为猫的解药。像过去那样就好,某个难得闲暇的午后,阳光顺着天井洒落在地面,照不进他们躲藏的角落。他们在阴影中拥抱、接吻、情动,驯兽场与他们仅一墙之隔,猛兽的腥臭和血钻领口淡淡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蛇居然有种自己亲手将血钻拽入深渊的狂喜。他以室外为由拒绝猫的探求,却顺着解开的衬衣一路吻下去,跪在血钻腿间——如同现在。柔软的唇瓣隔着衣物吻上血钻蓬勃的欲望,蛇将长尾讨好般绕在猫腿腹,修长的手指摸索到猫腰胯间的系带……今天的演出服有些繁琐,他看不见猫身后,手指分辨不清那些意义不明的带子。
从天井到化妆间,从仰头看他的小猫到现在颇有压迫感的血钻,一切都在变,好像只有蛇是不肯向前的那个。“沉渊不是勇敢的家伙”,别人这么评价,他也不否认,时间长了就会成为他的“设定”,像剧团安排的温和人设一样,他只消躲在其后,旁人自会明白他无声的拒绝。
唇齿间呼出的热气浸透布料,猫身下的轮廓愈发清晰,他几乎能感受到菲林种族特有的凸起。猫的手掌轻轻覆在发顶,蛇下意识抬眼,正对上猫的眼睛。金色的眸子敛在背光的阴影中,像捕食者安静观察他的猎物。下一步会怎么做呢?蛇有点局促,鼻尖临着血钻的腰带,金属扣冰冷的腥气呛得他发慌。如果猫像剧团贵客那样忽然发力按头,他大概会直接碰出泪来。但猫迟迟没有动作,他只是压低声音叫蛇:“沉渊。”
还不如流泪,蛇茫然想着。
纵是剧团扔来的代号,自血钻口中念出,他也是无从抵御。演员的声调同台上演出时大相径庭,蛇确信自己没有过度联想,他确实在猫干涩的语气中听出了压抑和讨巧。
“我想吻你。”
他麻木望着猫,肉体先思绪一步点头。灵魂飘离身体,俯瞰猫瞬间将他扑倒,肩背在地毯上滑出半尺有余,火烧火燎地疼。猫的呼吸和心跳吵得他发晕,一息一颤,自以为牢固的防线在猫面前向来不值一提,坍塌声刺得他耳膜发痛。他盯着地毯上缠绵的二人,花了好久才记起,猫在和他接吻……在他亲自应允后。猫的鼻尖贴在他脸侧,有点痒,蛇却笑不出来,毕竟唇肉正被咬着。菲林生着细微倒刺的舌在唇齿剐蹭,蛇才忽然想起来,深吻……似乎是该松开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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