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嘉虚弱地靠躺在床上,问,“他的和离书送来了么?”云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谢锦嘉苦笑地扯了扯嘴角,“最终都要和离的,早和晚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不该骗我的。”不该骗她……让她像个傻子一样,竟然和自己的杀母仇人生活了三年……他陷她于何地呢……云泠见她脸色这样的苍白,轻轻叹气,语气也有些苦涩,“我有时候在想,三年前是不是我错了,若我没有因为一己之私帮你,你和哥哥今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谢锦嘉怔怔抬起眼,“你都知道了?”云泠点了点头。谢锦嘉又摇头,“不,这不是你的错。阿泠,这怎么能怪你呢。当年即便你想拦也是拦不住的,你不知道,我后来也才知母妃把宫人都带上了,若你要拦,她便会强行进去,你怎么都拦不住的!”“况且,从头到尾都是我一意孤行追着你哥哥的,这和别人都无关,更不是你的责任。我只是不明白……”谢锦嘉流下泪来,“为什么,他要杀了我母妃?”“我不相信是没有原因的,可是他不告诉我,他什么都不和我说。阿泠,我真的痛到……快要喘不过气了……”云泠心脏颤了颤。公主只在书房发现愉妃是死于哥哥之手,却不知为什么。哥哥也没有告诉她。她想,哥哥便是宁愿公主恨他,也不想让她知道愉妃的所作所为,背上更沉重痛苦的枷锁。可是这样,公主真的就能减轻一点痛苦吗?谢锦嘉已经泪流满面,“我只是想要个真相,他却都不肯给我。”“我这一生浑浑噩噩,可是我不想到头来连我母妃做了什么,连我的夫君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母亲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像个……傻子一样。”同床共枕了三年多啊……谢锦嘉又怎会不知道枕边人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即便不爱她,也不会无缘无故杀了她的母妃。她想要个真相,要个完完整整的真相。而不是一切的所谓的,为了她好。虽然无论如何,她与他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房间里透着浓重的悲伤。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萧祁白穿过深黑的夜,慢慢地从外面走进来。眼眸沉静如墨,“锦嘉,我都告诉你。”云泠站起来,离开房间。这终究是他们之间的事。……一个月后,谢锦嘉身子好了些,便与萧祁白和离,并发誓与他永生不见。孩子留在了萧府,她去了观云寺,决意从此青灯古佛为伴,愿为愉妃赎清罪孽。云泠送她上了山。再舍不得却也知道,隔着血海深仇,他们便再无可能。天真无忧无虑的谢锦嘉,也再回不来了。也不过才三年,再回首,竟好像过去了一生。云泠紧紧抱着她,眼泪落下。谢锦嘉回抱着她,也红了眼,“阿泠,我这一生最幸运的大概就是遇见了你,也算是给了我一点慰藉。”“简单快乐,无忧无虑,幸福一生。”谢锦嘉喃喃道,“我也想做到的……只是不可能了。只愿来生,你我还做姐妹。”眼泪落在空中被风吹散,云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谢锦嘉擦干眼泪,闭了闭眼,迟疑许久还是说出了口,“阿泠,我知道六哥能留我一命已是留情,也知我母妃害死昭慧皇后罪孽深重,我本不该再奢望其他。”“可是我为人女,终究还是放不下一事。阿泠,这普天之下,现在恐怕也只有你能帮我达成这个心愿了。”“我知道会让你为难,可是你能不能,再帮帮我?”东宫。紫檀木云龙纹宝座之上,太子一身矜贵黑色缕金广袖锦衣,周身气息看着比这外面的夜色还要深沉几分。泼墨般的黑发只简单用一只玉簪定住,眼尾上扬的凤眸锐利,冷白俊美的面容之下,神色难辨。地上的锦衣卫死死伏跪在地上,额头沁出了冷汗。
谢珏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桌面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声音并不大。却让在场的人心都颤了颤。小祥子将泡好的茶恭敬地呈上,谢珏接过来,低头轻啜一口才慢声道,“你说云泽出了巫蛊之祸?”跪在地上的锦衣卫立刻回道,“启禀殿下,前去云泽的同僚传回消息,说泽州地界接二连三有人死亡,都道是天降示警,百姓人心惶惶。”云泽,本是边境之地,又许多古老家族林立,巫蛊之术层出不穷,瘴气又多,便多了几分神秘。城中百姓接二连三离奇死亡,身上却诡异的无任何伤痕,也非病故。经过锦衣卫多方查探,是背后有人下了蛊。多人死亡,再加上城中有人借着巫术‘请示上天’,便得到了一个天象有异的警示。是以云泽便出了一小股的动乱势力。不足为惧。但这云泽,到底动乱太多了。谢珏眼神深了深,放下茶杯,“从第一人死亡到现在,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却在这几日才察觉有异?”云淡风轻地落下几个字,“一群废物。”飞鹰连忙道,“殿下恕罪!”派去云泽的锦衣卫本就是为了监督云泽异象,却到现在才察觉到,为时已晚,才生出了动乱。实属办事不力,或者其中出了什么猫腻。否则依照锦衣卫的本事,怎么也不可能察觉到这么晚。谢珏下一瞬便道:“都杀了。”都杀了,是指那股动乱势力以及办事不力的锦衣卫。实在残酷。飞鹰似想求情,可一抬头,看见太子殿下的眼神,立即冷汗涔涔。他真是蠢了。派去云泽的锦衣卫里恐怕出了岔子,自然不能留了。而且在太子殿下这里,没有人能有两次机会。他怎么敢生出想求情的想法的。锦衣卫历经千般磨炼,早就不惧生死,可面对殿下的一个眼神,依然畏惧不已。谢珏一挥手,一众锦衣卫立马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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