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贴着一股温热坚实的触感,才发现她现在整个人被他收拢在怀里,放在她腰上的,是他的手臂。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定动静也没有?也没有让她起来服侍。她竟然完全没有发觉。他身上的体温和气息将她包裹,铺天盖地笼罩下来,被子里都暖融融的。被他抱着,她身子僵硬着没再动。大概是她的动静吵醒了他,他的手臂忽地动了一下,嗓音带着刚醒后的低哑,“醒了?”“嗯,”云泠应了一声,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回头,“殿下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子时。”“这么晚。”“嗯。”谢珏重新闭上眼,却仍旧将她抱在怀里。温暖暗香在帐幔里蔓延。他的手臂强硬有力,微微收拢就把她整个人密实地圈进怀里。安静地躺了一会儿,感觉身后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云泠才慢吞吞,动作小心地转过身想起床,刚轻轻坐起,一转眼就看到他漆黑明亮的凤眸,直直与她对上。根本没有睡着。她怔怔愣了下,“殿下不睡了?”谢珏抬着眼一动不动望着她,慢声道,“醒了,就睡不着了。”她一头顺滑的青丝散落在纤薄的背脊,小脸莹润而姝艳,穿着白色的寝衣,秀致温软。抱在怀里能一夜安眠。很早以前他就想这么做,想把她抱在怀中,想对她肆意占/有甚至几次失控。在东宫时他明明有一大半的心神都落在她身上,却不愿意承认他对她有多心软,沉溺和迷恋。柔弱又倔强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占满了他的眼和心。云泠见他醒了,坐直身体温声道,“殿下可要起身,我帮殿下更衣。”安公公端着水敲门进来时,殿下和姑姑都已经醒了。只是殿下还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姑姑替他细致地整理衣裳。安公公偷偷笑了下,把水端过去就悄悄退下了。洗漱完安公公又令人抬了早膳进来,这时就看见裴远急匆匆来报,“殿下,昨晚曹志平突然暴毙在狱中!”房间内一瞬间寂静下来。刚有点苗头,这背后之人就潜入牢中把人杀了。手脚还真是快啊!谢珏没什么情绪坐下来,垂眸喝了一口参汤,淡声问,“他昨晚招供了没有?”夜长,自然梦多。谢珏怎么会真的让曹志平考虑一天。引杀手上钩的计谋罢了。裴远这时露出一个笑容,“招了。”“并且那个杀手也被属下拿下。”那曹志平也是涉案之人,但不是主谋。他也不蠢,将一行来往书信都留了后手。死前的心愿是希望殿下能帮他保下家人。谢珏扯了扯唇角,“甚好。”“传孤的令,抓人。”裴远:“是。”云泠也甚是高兴,二十万两白银有了下落,不仅是案子破了,对云泽百姓也是好事一桩。裴远离开后,云泠问,“殿下是不是心里早就有数,知道这背后主谋是谁?”只不过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所以他看似是来查案,实则所有行为都是为了一步一步逼那主谋露出马脚,主动弃车保帅。而他借此,反而搜集到了证据。“这云泽庸官遍地,有许多竟都是花了大价钱买上去的官,与这云泽的布政使脱不了干系。”谢珏冷声道,“秦毅,十几年前被老皇帝贬来云泽,却自视甚高,心怀不愤,又贪财冒进。实则就是个庸碌之才,也不知道他当初的政绩是如何做到的。”云泠疑惑,“难道这布政使以前的政绩很不错?可他若是庸碌之人,这又是如何做到的?难不成用了什么秘法不成?”谢珏:“到时候孤一审便知。他劫这笔赈灾银恐怕也有其他打算。”云泠点点头,也安心了不少。无论如何,这赈灾银总算要追回来了。……这白银案的主谋一开始谢珏在翻遍云泽所有官员的过往经历时心中就有数,只不过没有证据,他也无法轻易定罪。曹志平死之前不仅招供了背后主谋,也供出了他与云泽布政使秦毅来往的证据,人证物证俱全。谢珏传令京城派兵,将秦毅捉拿下狱,囚禁于泽州。主谋已捉到,这白银案基本就要了结,只待查出二十万两白银的藏匿之地。等查出白银藏匿之地,白银案了结,谢珏便要离开云泽回京了。这意味着她也要离开云泽,很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来。在房间里收拾完行装,离开之前,云泠还想去这典济的几个寺庙问一问。就听到太子说,“孤已经让人查过了,这里也没有人见过你的平安符。”
云泠一愣,“殿下怎知我是想问这个,又怎么会让人去查……”谢珏转头看着她,“你既然想找回自己的身世,那孤便也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云泽颇大,短时间内恐怕不能查完。等回了京城,孤会派最擅长追踪的锦衣卫来查。”怔怔望着他一会儿,云泠喉咙动了动,没想到他会如此上心。抿着唇,唇角浅浅扬了下,“多谢殿下。”谢珏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云泠放下整理好的包裹,走到他身边又问,“殿下此行去往泽州,查出白银藏匿之地便要返回京城了么?”谢珏,“怎么,你舍不得这里?”“不是,”云泠摇了摇头。主谋已经落网,白银案了结。她却还有一心愿未了。若回了京城,以后恐怕就很难再回来了。但若是不完成这个心愿她此生难安。她从包裹里拿出那个她做好的泥人,背后刻上了吴生平三个字,“这是我师父的名字。殿下还记得么,我在宫中有个师父,是个养马的。他的家乡就在泽州下面的彭水县,他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够回到彭水,落叶归根。我出宫时不能把他的骨灰带出来,便做了这个泥人,还打算给他立个衣冠冢。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还想替她师父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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