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会噤声不语,带着点怕,干什么都一副“被师父知道就完蛋了”的模样。
其实尘不到什么都知道,也没见他们谁完蛋了。
钟思怂了几秒,便恢復嬉闹本性。站没站相地撑着桌子,用下巴指了指碎石说︰“来吧,穷讲究的师兄,挑点喜欢的,剩下的我再给摆回去。”
庄冶说︰“我可不讲究啊,我随地摸几块石头就可以摆阵。”
钟思冲卜宁努了努嘴︰“没说你,说这位呢。铜板也要挑,石头也要挑,我倒很想看看石头能挑出什么花儿来。”
卜宁“呵”了一声,睨了他一眼,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布兜,在那对碎石里挑挑拣拣,选了一些圆石。
闻时也瞥了一眼,那些石头除了长得胖,带点花纹,没什么特别的。
钟思很纳闷。
他捏了一个在手中掂量着,被卜宁拍开,便问︰“怎么是这几个?我也没见你仔细品鉴,靠什么选的?”
卜宁︰“眼缘。”
钟思翻了个夸张的白眼,把剩下的碎石收了。
卜宁没搭理他,随手捡了根小木枝,在那些挑选出来的圆石上写画了几下。
钟思伸头探看︰“写什么呢?”
庄冶在旁边解释道︰“印记,虽说万物皆有灵,但是留了印记的石头更好用一些。”
“哦,懂了,刻个名字就算你的了,是吧?”钟思转头去念卜宁留的印,“……你这画的什么?”
卜宁一脸诧异︰“你不识字啊?”
钟思没好气地说︰“去你的,你怎么不说你写得丑?我瞧着像个北字,又觉得有点怪,是北字么?”
卜宁︰“不是。”
钟思︰“那是?”
卜宁︰“我造的。”
钟思︰“那你嫌我不认字???”
他们吵闹,庄冶在里面“好好好”地和稀泥,闻时抱着胳膊看戏。结果那天夜里,闻时扫了灯正要睡,却听见屋门被敲了几声。
他甩了傀线拉开门,尘不到提着灯站在门外
“你不是下山去了?”闻时意外地看着他。
“又不叫人?”尘不到挑眉看了他一眼。
闻时盯着他闷了片刻,动了动唇刚要出声,就听他说︰“算了,知道你要叫什么,咽回去吧。”
他半真不假地摇了一下头,走进屋里,垂手往桌上放了一兜东西。
他从山下回来,时常会给闻时捎点稀奇东西。但他极其擅长吊人胃口,并不一次给全。
总是在闻时因为一些事闷不吭声或是在笼里见了什么苦景,才会放一两样出来逗人。
这几乎成了师徒间的一种往来默契。
像这样一兜全给的情况,实在少见,就好像对方有点心不在焉。
闻时盯着尘不到看了片刻,问道︰“山下出事了么?”
尘不到正要出去,闻言愣了一下说︰“无事,睡吧。”
闻时 着没动,依然看着他。
尘不到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回头扫了一眼,失笑道︰“瞪着我做什么?”
他索性在门口跟闻时闲谈了几句,直到把徒弟聊得放松下来,不再一副问审的模样,这才直起身。
临走前,他忽然想起什么般问了一句︰“听说卜宁给阵石留了个挺特别的印?”
闻时愣了一下。
尘不到伸手指了一下鸟架子︰“来,瞪它,它告的状。”
金翅大鹏默默把脑袋往毛里缩了缩,装死。
闻时想了想说︰“像个北字,但他说不是。”
尘不到︰“提缘由了么。”
闻时︰“他说是造的字,将来跟他有点渊源。”
尘不到点了点头。
他侧脸映在光下,因为眸子低垂,显得仿佛在出神。
卜宁天生通灵、体质特殊,有时候做点什么,大家都会问一两句。这是常事,但尘不到很少会问。
闻时看着他,忍不住道︰“那字怎么了?”
尘不到回过神来,笑了一下说︰“或许跟我也有点渊源。”
……
张雅临辨认完站起身,说︰“应该没错了,就是卜宁老祖的阵。”
闻时怔然回神,就见张岚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要真是卜宁的阵,那就麻烦了。众所周知,卜宁留下来的阵屈指可数,到今天印记还这么深,说明当初是个翻天覆地的大阵。那不是只有……”
张岚噤声片刻,目光转向众人︰“封印那位、永不入轮回的阵?”
她话音落下的时候,闻时猛地抬眼,看向身边站着的人。
那一刻天边惊雷乍起,雪亮的闪电映照在谢问身上。他依然垂眸看着地上的阵石,面色带着病气的苍白,却看不出分毫表情。
这是闻时恢復一部分记忆后,第一次听人提到这件事。不再是话本、传闻里那种隔着山海和时间的陌生故事,而是有了实感。
他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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