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卧室一片死寂。
大东茫然片刻,背后窜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直通天灵盖。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罩着白布的衣架。
他这才想起来,刚进门的时候,周煦还被这个衣架吓了一跳,以为是个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那里,但没有人动。
夏樵他们可能也想起了周煦那句话,脸色一片煞白。
大东瞪着眼楮咽了口唾沫,再次抓起对讲机,捏着按键又说了一句︰“耗子,你在哪……”
衣架那再次响起了他的声音,重復道︰“耗子,你在哪。”
“白布掀了吧。”谢问淡声说。
闻时已经走了过去,一把拽下了白色罩布。
就见一个男人站在衣架底座上,看衣裤,应该是耗子。只是他低低地垂着头,软绵绵的,仿佛没骨头。
但很快闻时就意识到,并不是仿佛,他就是没骨头——面前这个人并不是站在衣架上的,仔细看,他其实是挂在上面,肩膀里有衣撑,脚尖堪堪抵着底座。
大东连滚带爬跑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闻时把那个挂着的人脸抬起来,只有一层空荡荡的皮。
大东当时就坐地上了。
“假的。”闻时说。
大东并没有立刻缓过来,他不知道闻时是出于安慰还是说的真话。
他在地上坐了好几秒,才终于从大脑空白的状态里恢復过来,看到了那个人皮左耳的胎记。
大东这才垮塌下来,低声说︰“操,吓死我了。”
耗子的胎记在右耳。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这么挂在这里实在得慌。众人壮着胆子,手忙脚乱地把这东西放下来,不小心扫到角落的窗帘。
谢问眼尖,看到了墙边缝隙里卡着一小团纸,看颜色,跟日记本的内页有点像。他拾起来,扫了灰,展开纸页看了一眼,便递给了闻时。
就见上面写着︰
「1913年5月26日雨
最近总下雨,家里太潮,东西容易烂。沈曼怡藏不住了,李先生发现了。
哎,他运气真坏。」
什么叫他运气真坏?
闻时皱起了眉,忽然感觉面前有人在看他。
但他正对着房间窗户,总不至于有东西吊在二楼窗外看他吧?
他倏然抬头,夜晚的窗玻璃上蒙着一层模糊的雾气。映照着屋里,隐隐约约有人影。
闻时盯着那处看了一会儿,抬手拉开了窗户。
窗外还是一片浓稠的黑色,隐约能听到虫声,像偏远的荒村。他想起什么般,朝外探出身。
……
夏樵正忍着害怕做苦力呢,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他吓一大跳,惊呼︰“谁啊?”
就见周煦指着某处问︰“你哥干嘛呢?”
夏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他哥从窗户跳出去了。
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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