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急了:“那小珍到底去哪了?”
江娘子摇头,冬竹沉着脸道:“崔母说,他们最近在给小珍介绍婚事,小珍都不满意,肯定是假借去城里送货实际带着私房钱逃跑了。我们还想问,那一家子就骂骂咧咧地骂起小珍来,根本不容我们插嘴,还说什么崔家没有这种女儿,以后小珍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管了,咱们想要人,自己去找。”
阿娇听着都要气死了,崔珍那么守信,就算要逃也会先把她这边的活儿交了,绝不会背信弃义,崔家一直把崔珍当摇钱树,如果崔珍真的跑了,崔家第一个就会去官府报官找人,现在崔家只是在那里骂女儿,没有一点要找回崔珍的意思,本身就有猫腻!
“他们不报官,咱们去报官,就说崔珍没有按期交货,让官府替咱们找人,先把人找到再说。”
崔家以前就卖过一个女儿,也想卖过崔珍,阿娇担心这次崔珍失踪,其实是被崔家卖了。
江娘子看看外面道:“天都黑了,要报官也只能明天报。”
阿娇道:“那就明早去!”
就算不为了自己那三两银子的本钱,阿娇也要逼崔家把崔珍交出来。
翌日江娘子就去顺天府报案了。
高府尹受理了案子,派捕头将崔家一家子都带到衙门,崔家众人咬定女儿是自己跑了,证据就是女儿屋里少了几套衣裳,凡是值钱的首饰也都不见了。捕头在村里打听过,崔珍的确为了婚事与家里人吵过多次,城门官兵也可以作证这两日崔珍根本没有进城,崔珍逃跑应该属实。
高府尹便将此案定成了崔珍携货私逃案,命人将崔珍的画像、罪状传到各地,抓到人便送回京城。
接下来马上就是端午,京城大小衙门都要放三日假。
阿娇根本不信崔珍私逃了,若崔珍被崔家人偷偷关起来还算好的,万一崔珍真的被崔家人卖了,阿娇多等一天,崔珍就有被欺凌甚至被拐到外地的危险。
姑父去外地办事了,就算姑父在京城,他一个大将军会打仗,破案未必行。
阿娇更记得,去年表弟薛琰与顺天府尹的儿子高盛在官学发生争执,男孩子一吵就容易动手,表弟力气大,将高盛打的鼻青脸肿。顺天府尹高大人带着儿子去将军府找姑父理论,姑父门都没开,直接甩了高大人一顿闭门羹,气得高大人直称姑父为山匪头子。
顺天府不尽力找人,阿娇想动用姑父姑母的关係都不成,真把姑父牵扯进来,顺天府只会更敷衍。
如今能帮她的,阿娇只想到一人。
可阿娇并不知道赵宴平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阿娇想了想,让冬竹去永平侯府,请谢郢谢三爷替她传个口信儿。
冬竹在侯府门外等了半天,从晌午等到黄昏,总算等到了从户部回来的谢郢。冬竹并不认得谢郢,听侯府前的侍卫喊那俊雅公子三爷,冬竹眼睛一亮,急忙道:“谢三爷,您知道武安县的赵宴平赵官爷住在何处吗?”
谢郢看看冬竹,单独走了过来,低声问:“你是?”
冬竹小声道:“我家主子以前与赵官爷当过街坊,如今我家主子有事要求赵官爷帮忙,却不知他住在何处,三爷若是知晓,还劳烦您帮我家主子传句话给他,让他去绣铺走一趟。”
谢郢明白了,让冬竹先回去,他这就去寻赵宴平。
赵宴平才从大理寺回来不久,明日再当一天的值,后日开始就要连续放三日假,端午佳节,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去街上看热闹。
“官爷,三爷来了!”郭兴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过来。
赵宴平已换好了常服,闻言大步走了出来,见谢郢站在门前,没有进来的意思,赵宴平暗暗奇怪。
谢郢将他叫到身旁,低声道:“孟姑娘似乎遇到了麻烦,刚刚她派人去侯府找我,託我联繫你,让你去绣铺见她。”
赵宴平脸色微变,朝谢郢拱手道:“给谢兄添麻烦了,我先过去,改日再请你喝酒。”
谢郢提醒他道:“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你们别与我见外。 ”
赵宴平颔首,匆匆离去。
盛夏将至,白日越来越长,赵宴平赶过来的时候,天色还亮着,街上人来人往。
“江南水绣”的铺门只开了半扇,上面还挂了“打烊”的牌子。
赵宴平来到门前,往里一看,阿娇、江娘子还有两个丫鬟正围着柜檯商量什么,阿娇看到他,面露期许,杏眼亮亮地招手让他进来。
这份期许,让赵宴平心中一暖。
她还想见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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