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点卸了脸上的面具,露出属于国公府世子的冷峻脸庞,因为许久不见天日,那张脸呈现一种鬼魅的苍白,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爆发出灼人的炽热,如一匹狼,在看已经到了嘴边的猎物。
真的是郭骁,真的是他!
宋嘉宁先是震惊,震惊到不敢相信郭骁还活着,明明都下葬了,母亲太夫人弟弟都哭得肝肠寸断,而那个应该躺在棺木中的男人,居然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她难以置信,郭骁目不转睛,希望在她脸上看到为他还活着而露出的喜意,哪怕是一丝丝。
可宋嘉宁心中没有喜。得知郭骁死讯,她为他落过泪,因为她与郭家众人几年的亲情,因为两人之间有过一段兄妹缘分,但郭骁活了,他又来纠缠她,又来抢她,要将她从王爷身边带走,第一次,宋嘉宁对郭骁涌出了疯狂的恨,那股恨,比前世郭骁从梁绍身边要了她还要强烈百倍千倍!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一次又一次破坏她的生活,凭什么她两辈子都要葬送在他手中?
她太恨,恨到眼泪都没有。
郭骁体内肆虐的渴望,也在她冰冷憎恨的目光中,暂且得以压制,与此同时,心底涌起一丝自嘲。他在期待什么?他早就知道,她心里没有他,她不会高兴与他这般重逢,他要做的,是留她在身边,慢慢哄好她。
“我想要你,你早清楚。”迎着她眼中的恨,郭骁低声道。
宋嘉宁清楚,她也清楚郭骁会如何要她,前世的每一幕,她都记得。在她还是个一心与梁绍过恩爱日子的良家小妾时,郭骁、梁绍将她当成歌姬一样玩弄,把她当玩物圈养,从来不问问,她会不会难过,她到底想要什么。
“放我下去,我就当今日从未见过你。”宋嘉宁仰头与他对视,目光沉寂,如看一个死人,“你放了我,随便你为辽国做什么,我都不会告诉父亲祖母,就让他们相信,国公府的世子爷,是在抗击辽国时英勇阵亡的。”
郭骁攥紧她手,冷声问:“你以为我投靠了辽国?”
宋嘉宁扭头,面无表情。
郭骁别过她脸,逼她看他,然后一字一句道:“出征之前,我就已经决定假死脱身,但我计画的是在战场上,谁料辽国偷袭粮草。那场大火,我无能为力,粮草被烧,东路军大败,都与我郭骁无关,我问心无愧。”
宋嘉宁紧紧抿着唇。
“我假死,是为了今日,是为了带你走。”食指抚摸她娇嫩脸庞,看着她红润饱满的嘴唇,郭骁压抑了数年的欲望突然宣泄出来,猛地箍紧她,低头就去亲。宋嘉宁发疯似的挣扎,推他肩膀推不开,手也被他死死攥住,混乱中,感觉他唇撞到她脸,前世被他占有的情形突然浮现脑海,宋嘉宁心底绷紧的弦嘭地断了,凭着本能一头撞到了他脑袋上!
她正好撞到了他鼻子,郭骁吸着气后退,一抬眼,竟见她贝齿咬唇,目光阴狠地盯着他,郭骁再往下看,就见她嘴唇已被咬破,血从唇中冒出……
“鬆开!”郭骁一把掐住她下巴,逼她鬆开牙。
宋嘉宁被迫仰着脖子,眼中有泪,却不肯掉,憎恶地盯着他道:“我想回京,我不想死,但如果你敢碰我,你碰我嘴,我就残了这张嘴,你碰我脸,我就毁了这张脸,你碰我的人,我就毁了这一身皮肉,直到你一眼都不想再见到我,直到碰我一下,你自己都噁心。”
上辈子落到郭骁手里,没有什么值得她守节,梁绍不配,贞洁抵不过活着,所以她认命了,浑浑噩噩地陪他睡觉任他玩乐。可这辈子,她有王爷,王爷重她爱她,宋嘉宁宁可自残自尽,也不会再让郭骁占便宜。
“你就这么恨我?”郭骁握拳问。
宋嘉宁笑了,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然后在郭骁恼羞成怒的注视下,宋嘉宁收了笑,一边落泪一边望着他道:“郭骁,是你先恨我的,恨我与母亲嫁到了郭家,恨我过得一天比一天好,恨我得了王爷青睐当了王妃。你觉得我不配做人上人,所以你千方百计折磨我,你活着,要我心神不宁,你死了,还要活过来继续折磨我……我也想问问你,我哪里对不起你吗?”
她泪流不断,全都落到了郭骁心里,郭骁受不了她这么说,重新将人抱到怀中,闭着眼睛苦涩道:“安安,我从来没有恨你,我……你真的看不出来吗,早在父亲接你回家,早在我拿紫薯球逗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只是你成了我妹妹,我,不敢表现出来。”
如果不是兄妹名分挡着他,早在她十二三岁的时候,他就对她说了,哪里会给赵恒机会。
宋嘉宁不信,一个字都不信,前世他们不是兄妹,可郭骁连个妾室,连入住国公府的资格都不给她。
“你真喜欢我,就不该强迫我。”宋嘉宁犹抱一丝希望道。
郭骁轻笑,睁开眼睛,对着车窗道:“我不强迫你,如何与你在一起?”
宋嘉宁刚刚冒出来的一点希望,彻底断绝。
郭骁从来都没有喜欢她,他只是觊觎她的身子与姿色,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他不容许他看上的女人被旁人抢走,所以才想方设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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