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不定,娇滴滴的美人说打就打。而震惊了他们的寿王,因为衣袍脏了,沉着脸径自离去,福公公经过刘知府身边时,阴森森地低声提醒了一句:“想保住乌纱帽,就别自作聪明。”
刘知府眼睛一缩,惊得差点忘了追出去送寿王。
寿王走了,恭王也不好再留,瞅瞅莲雨被拖走的方向,恭王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大步追上兄长,并跟着兄长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一动,恭王盯着兄长瞧了会儿,皱眉道:“三哥今日火气怎么这么大?”他熟悉的三哥,不是轻易惩罚丫鬟的人啊。
赵恒闭目养神,平静回道:“匕首美人,都是贿赂,父皇若知,必然不快。”
轻飘飘的几句话,一下子就让恭王忘了那个貌美丫鬟,再看一旁的兄长,恭王恍然大悟,原来兄长早就看穿了刘知府的把戏,观礼臺上故意表现出对那丫鬟有意,其实是为了刚刚的杀鸡儆猴。这么一想,恭王突然心生惭愧,怪不得父皇嘱咐他一切听从兄长安排,无论是治河还是为官之道,他都比不上兄长。
回到驿馆,恭王立即让人将刘知府送他的那把匕首退了回去。
恭王反思己过时,驿馆另一座庭院,福公公亲自端着一碟新洗的樱桃,放到了主子面前,笑着夸道:“王爷,我看过了,这篮子樱桃个个都大,肯定是王妃千挑万选专门送给您的。”
赵恒垂眸看信纸,没理会。
福公公默默退了出去,赵恒抬眼,门帘不动了,他才看向那碟樱桃,然后捏起一颗,酸酸甜甜。
翌日黄昏,郭骁从军营回来,阿顺跟到内室伺候世子更衣,低声回禀道:“世子,澶州有回信儿了,刘知府安排的丫鬟失手打翻酒樽,被王爷罚了五十大板……”
郭骁眉峰微动,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寿王若能轻易被个美人勾引,就不会这么多年隻看上她一个。但寿王不近女色又如何,只要她相信寿王身边有别人,就够了。
过了几日,京城忽然冒出一段传闻,称寿王奉命巡河,行至澶州遇到个绝色美人,而且是个丰腴妖娆的美人。寿王妃的胖众所周知,故此流言一出,就更显得可信了。皇城之内,宣德帝听到这话,不太高兴,老三是去做正事的,代表的是皇家威严,功劳未立却先传出风流事,简直丢他的脸。
但宣德帝也没有盲信,决定等老三回来他再当面审问。
帝王满脑朝廷大事,怀疑片刻就暂且忘了此事,后宅的女人们可把这桩风流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林氏得到消息后,既想去王府安慰女儿,又怕一切都是谣传,她去说了反而徒惹女儿误会伤心,就暂且隐瞒了下来。
宋嘉宁身边伺候的双儿、刘喜等也都知道了,但看着无忧无虑照顾小郡主的王妃,众人一致选择保密,毕竟谁也无法确定流言的真假。因为同样的理由,楚王妃冯筝同样选择了沉默。
有人舍不得宋嘉宁伤心,自然也有人盼着落井下石,这日宋嘉宁正在陪女儿扔球玩,惊闻睿王妃带着侄女康姐儿来了。这可是稀客,宋嘉宁由双儿服侍着穿好鞋,要出去迎接。双儿清楚睿王妃打了什么主意,担心王妃没有任何准备被谣言打击了,如了睿王妃的意,双儿抿抿唇,儘管为难,还是扶住主子胳膊,小声地道:“王妃,其实,奴婢斗胆瞒了您一件事……”
宋嘉宁诧异地看着她:“何事?”
双儿不敢看王妃那双澄澈的杏眼,低下头,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宋嘉宁呆在了那儿,王爷,她的王爷宠倖了别的女人?
胸口突然闷得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宋嘉宁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了过来。
且不说谣言是不是真的,便是真的,他是未来皇上,身边多几个女人很正常啊。
对上双儿担忧的眼神,宋嘉宁轻轻笑了,笑得,有点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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