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才来了临云堂。宋嘉宁早躲回后院了,郭伯言、林氏刚去太夫人那儿接了茂哥儿回来,坐在厅堂商量女儿的婚事。郭骁行到门口,隐约听到“议亲”二字,他顿了顿,继续前行。
“儿子见过父亲、母亲。”进了堂屋,郭骁恭敬地行礼。
郭伯言嗯了声。
“大哥!”茂哥儿高兴地从父亲腿上爬下来,颠颠地跑向兄长。
郭骁提着男娃腋窝将人抱了起来,落座后先陪弟弟聊了会儿,回答完几个孩子气的问题,他才看着主座上的男人问:“父亲,我回来时遇到一个殿前司侍卫,您叫他来的?”
郭伯言笑,之前他无法保证妻子女儿能看上鲁镇,所以其他人那儿都先瞒下来了,现在只等他派人与鲁家通个气,最多鲁家女眷再相看相看女儿,亲事便基本定了,自然也不必再藏着噎着。看着儿子,郭伯言愉悦地道:“正是,平章觉得那人如何?”
郭骁目光微变,回想片刻,道:“看他臂膀结实,应是力大之人。”
林氏钦佩无比,果然是武将,看人真准。
郭伯言没把这点小眼光当回事,继续问:“那你觉得,他给你当妹夫如何?”
郭骁呼吸一窒,过了片刻心才再次恢復跳动,露出诧异之色,与几分惊喜笑意:“不知父亲是为云芳挑的佳婿,还是嘉宁?”
郭伯言朝对面的妻子扬扬下巴,心里笑駡儿子犯蠢,侄女自有亲爹亲娘管,哪里用他这个大伯父费心。
经过刚刚的预警,确认父亲已经为继妹物色了如意郎君后,郭骁脸上成功保持了平静,胸口却依然如堵砂石,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了,却根本听不清自己都说了什么:“父亲挑的自然好,可叫嘉宁相看过了?”
“嗯,你妹妹也很满意……”
剩下的话,郭骁一个字都听不到了,胸口的砂石瞬间化成熊熊怒火。
继妹居然看上了那个叫鲁镇的男人?一个除了魁梧身体便再无任何可取之处的平庸男人?
郭骁不甘心,可父亲才是唯一能为继妹婚事做主之人,他这个当继兄的没有资格反对,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父亲可能会怀疑……
理智渐渐回笼,郭骁暂且压下那些念头,陪父亲说了会儿话,去畅心院看太夫人了。
这一晚,宋嘉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继父母亲为她挑的老实男人,明明不是多俊朗的人,她却越想越喜欢,但她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而距离不远的颐和轩中,郭骁彻夜未眠,仰面躺在床上,黑眸盯着乌漆漆的帐顶,一直到天明。
翌日出发前,郭骁低声吩咐阿顺,要他打探鲁镇的一切消息。
与此同时,隔壁寿王府,寿王持笔站在书桌前,看着自己刚刚写好的“殿”字,寿王爷那神仙般轻易不为凡尘俗事所扰的眉头,越皱越深。他还是想不通,鲜少将朝事带回府的卫国公,为何会带一个小小的殿前司侍卫随他回家,还莫名其妙送了对方一本书。
他涂了字:“来人。”
候在外面的福公公连忙跑了进来,弯腰道:“王爷有何吩咐?”说话时,忐忑地瞄了主子一眼,昨晚他回禀鲁镇之事时主子没有任何表示,但今天早上,福公公就看出来了,主子不太高兴啊,一不高兴就喜欢一个人闷在书房。
赵恒没看他,继续写字。
福公公懂了,灰溜溜跑出去,没一会儿,换了王爷随身侍卫宗择进来。
“属下拜见王爷。”宗择肃容行礼道。
赵恒点头,将刚刚写好的四个字转过去,示意他看。
宗择抬眼,就见宣纸之上,右侧写着“郭、鲁”,左侧则是“盯、查”。
宗择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他虽是王爷身边的侍卫,但寿王清閒,这么多年没有派他查过什么,主仆鲜少直接交流,眼前这四个字,他觉得自己猜对了意思,但万一不是呢?
“属下领命。”心中迟疑,宗择答应地很痛快,不愿叫王爷质疑他的能力。
“去吧。”赵恒淡淡道,继续涂字。
宗择低头告退,出门就去找福公公确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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