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就三日旬假,还是分开的,并没有人注意到宋嘉宁这三日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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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要到了,京城有放河灯祭奠亲人的习俗,每到这晚,高宅大户里的闺秀们都会带上一盏精美的河灯赶赴水边,有的是真心缅怀亡亲,有的则是单纯地凑凑热闹,毕竟十五的夜里,明月高悬,水面河灯盏盏,也是一幅美景。
十四这日,双生子、云芳来约宋嘉宁,明晚大家一起出去放河灯。宋嘉宁心里清楚,明晚郭骁肯定会同行,但她必须去,因为她有亲生父亲要缅怀,而母亲改嫁到国公府,虽说国公府花园就有一片湖水,她这样的身份,却不适合在郭家给父亲放河灯。
“嗯。”她笑着答应了。
双生子、云芳坐会儿便走了,宋嘉宁取出写了一半的祭文,继续行文。生父过世多年,宋嘉宁早忘了父亲的模样,记都记不住,不可能有多想的,但到了这样的日子,还是会怀念,会亲手为他做盏河灯。
林氏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女儿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穿一条素净的白色褙子,微微低着头,神色专注。林氏突然有些恍惚,定在门前,怔怔的看着女儿,好像看到了几年前,前夫离世后的第一个中元节,她嘱咐女儿给爹爹写封信。七岁的女儿懵懵懂懂的,在书桌前坐好了,突然抬起头,杏眼求助地望着她:“娘,我不会写……”
眼睛湿润,林氏轻轻按按眼角,再看端坐在书桌后大姑娘似的女儿,她心中涌起无限感慨。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女儿就长大了,而她,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妻子,还给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宋嘉宁写完最后一字,放下笔,刚要吹干墨蹟,忽然看到门口的母亲,一身浅色衣裙,美丽嫺静。
“娘。”宋嘉宁轻声唤道。
林氏回神,看看女儿,她笑着走过来。宋嘉宁知道母亲是来看她的祭文的,主动让出座椅。
林氏落座,低头默读。女儿的祭文每年都差不多,说些日常琐事,最后祈求爹爹在那边安好。看完一遍,林氏拾起笔,在女儿的落款下面,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朵小小的玉兰花。已为郭家妻,她不能再去放河灯了,只能借女儿的河灯,遥寄对亡夫的缅怀,无关情爱,更似故人。
祭文写好了,宋嘉宁小心翼翼做成灯罩。
翌日晚饭后,双儿捧着主子的河灯先送到马车上,宋嘉宁与云芳一块儿到畅心院向太夫人辞别,顺便与郭骁三兄弟汇合。有长孙陪着,太夫人很放心,叮嘱一番就叫孩子们出发了。元芳挽着宋嘉宁手臂,脚步轻快,宋嘉宁有这么一个无忧无虑的姐姐陪着,并没有閒暇去多想郭骁。
上了马车,一行人朝清河街而去。丹水河从京城蜿蜒而过,郊外的丹水河畔是百姓春日踏青游玩的好去处,城内的河段则成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两岸商铺林立,河上十八桥连通南北,桥下乌篷小船络绎不绝。
“真漂亮。”下了马车,行到岸边,看着水面上星星点点的河灯,云芳惊叹道。
宋嘉宁站在她一侧,同样喜欢这河上夜景。
她澄澈的杏眼倒映着灯光月光,姣好的脸庞在夜色中更添几分柔媚,柔似水,媚如钩,叫人看到她,便再也赏不进任何晚景,瞧不上任何庸脂俗粉。郭骁故意落后两步,宋嘉宁痴痴地望着河灯,他无声地看她。
“表哥!”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郭骁皱眉,就连宋嘉宁都听出来了,循声望去,看到端慧公主一副寻常富家女子装扮穿过行人跑了过来,明眸皓齿,笑眼如月。端慧公主身后,四皇子同样兴奋地赶向这边,脚步飞快,只有一袭月白锦袍的寿王,视线散漫地扫过郭家兄妹,顿了片刻,才徐徐走来。
认出寿王,郭骁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继妹。
宋嘉宁垂眸敛目,恭敬地朝已经走到近前的四皇子、端慧公主行礼,仪态从容。
小剧场
嘉宁:王爷怎么来了?
赵恒:听说你伤了。
嘉宁:那个啊,早好啦。
赵恒:我看看。
嘉宁:这,这么多人瞅着呢。
赵恒:随我上船。
第二天,该船夫被东家解雇了,理由:他撑的船晃得太厉害,被人投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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