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才想起看着前方走路的顾宥义不会看到,白少棠只好再次把脸颊贴上那厚实的肩背。
「顾大熊,我家以前是靠娘亲织布送去布坊来赚钱的。」白少棠突然说起往事,顾宥义略感惊讶,却安静地听着。「那时生活就跟其他人差不多,不富有,却也足够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偶尔爹也会上山打猎来加菜。」
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怀念,可声音却渐渐变低:「不过娘亲倒下般,便断了主要收入,爹也为了药钱奔波,结果却去地下赌坊碰运气,把当时仅剩的钱都输光了,最後更不声不响地抛下我们逃走??」说到这便再也说不下去,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强迫自己长大,哪里缺工便去哪里,每一分钱都算紧顾好,就只希望能多买一天的药给娘亲。
结果最後还是无法阻挡病魔的无情,父亲的无情与懦弱让他失望,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无法多赚钱的无力而生气,要是他早点学会管帐,让家里的钱都掌握好及存一小笔紧急用钱,是不是娘亲当年便不会因为买不到上好的药而只能被病魔带走?
慢慢便变成锱铢必较,即使被别人背後说他铁公j也无妨。
「顾大熊,要是哪天你要走了,记得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他可不想再次承受在意的人不声不响地离开。
即使对方会离开,可他的温暖却令人依恋;尽管不知道他会留在这里多久,却还是想如飞蛾扑火般,真实地感受更多、更深刻的温暖。
他也只是希望对方能让他早点知道,能先做好道别的心情调适。
要知道重要的人突然不辞而别,被抛下的人会感到很痛、很痛。
瑞雪初临,整座泓浚城也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因为是南方的城市,即使冬天会下雪,却一直也只是浅浅薄薄的一层细雪。不会寒冷得让人不愿出门,反倒惹得文人士子相约到酒楼小酌一杯,y诗赏雪。
虽然不喜在酒楼热闹的环境中品酒,不过白少棠还会随泓浚城的习俗,在初雪之日买一坛好酒回家品嚐一番,特别这一次的初雪,他并不是一个人独自品酒。
「呵呵,白老板来买酒了?」酒馆老板咧嘴一笑,却已经朝店小二示意去把老客人的酒给拿出来。
「初雪之日,怎麽也得喝点小酒。」唇角微弯,白少棠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钱袋。「这次多要一坛竹叶青。」说着,便多放一块碎银在木台上,
「哈哈哈,白老板买两坛酒,可真难得呢!」闻言,酒馆老板拍了下桌子,让店小二再多拿一坛酒来。「钱可不用了,给我两匹云裳布坊的白se丝布就好。」把其中一块碎银退回去,酒馆老板把两坛酒都放到木台上去。
「要是你给我一坛十年的汾酒,或许我会考虑答应看看。」扯了扯唇角,白少棠毫不客气地把碎银收回钱袋去。「才一坛竹叶青,给你三匹白棉布便差不多了。」
「哈哈哈,你还是那麽抠门呢!」老板不在意地挥挥手,把用麻绳缠好的两坛酒递出。「三匹白棉布便三匹,谁叫你是我的老客人呢!」拍拍白少棠的肩膀,男人笑着伸出大掌。「布匹快拿来,我可要关门了。」
「待会让顾大熊拿过来给你。」撇撇唇,白少棠提着酒坛便离开酒馆。
「你家小顾才没空呢!刚才我看到他跟大黑在菜市场提了一堆东西,等他送布匹来,倒不如我现在跟你回去拿还更快。」男人边说边从木台後步出,抓住在面前路过的店小二。「我出去一下,你帮我把酒馆关门及打扫一下。」语毕,便快步走酒馆,追上白少棠。
「说我抠门,你不也还是那麽小心眼。」白了眼跟在身旁的男人,白少棠快步走进布庄内,把酒坛放到木桌上去。
「我这是谨慎,跟你的抠门才不一样。」理直气壮地反驳,男人走到放满了各se棉布的架子去。「这是新颜se?」拿起一匹浅蓝se的棉布,眼中充满了惊喜。
「嗯,是云裳布坊初次成功染出来的碧蓝。」点点头,白少裳打开其中一坛酒的泥封,那浅淡的香味让他满意地闭上了眼睛。「看在你给我的竹叶青品质不错的份上,你要是喜欢这匹碧蓝便拿去,不过白棉布只能给你两匹了。」
「哈哈,行!就这样吧!」有颜se的棉布b纯白的棉布贵,而且还要是新颜se,没想到白少棠突然大方地让他拿一匹蓝布代替一匹白棉布,男人高兴地咧嘴一笑。「不过不是我自夸,今年我家的酒都酿得很bang,包准你喝完还想再来一坛!」虽说他算是从铁金j手中小赚一匹,但自家酒水的品质还是得悍卫的!
「那我是该早点关门品酒看看了。」扯了扯唇角,白少棠走到架子前,把两匹白se棉布取下,一把塞到对方手中。
他们俩都是老熟人了,他更知道只要是被这个小心眼的人看中的东西,不管怎麽拒绝,也还是会被缠得不得不答应,因此他倒不如早点答应好把人给送出门去,这才能在初雪之日好好品嚐美酒。
「行!我这就回去了,你跟小顾慢慢品嚐美酒吧。」抱着三匹棉布,男人挥挥手便步出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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