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跟老爷说去。”楼上传来老三和小五的吵架声,宋老爷回过神,上楼去看,小五现在住的房间是老三原来长住的,老三吵着让小五让出来。为了这么一点点破烂事儿,两人能吵成这个样子?难怪明玉连给买个鎏金首饰都得一人一个,不偏不倚。看见老爷上来,两人不吵了,宋老爷看着两个站在他隔壁房间的门口的女人,想想明玉那日连看都不要看这间房,他沉声:“刘妈,让五姨太整理东西,搬副楼客房。”三姨太脸上露出笑容,宋老爷瞥了她一眼:“你也去副楼客房。”这下总归一视同仁了!等刘妈把这群全部安排在客房了,过来问:“老爷,张妈不在,我也不晓得几位姨太太的口味,不晓得吃什么?”“阳春面,通通阳春面,每一顿都是阳春面。”宋老爷说道,自己都吃几个月阳春面了,他们几个还能怎么着?见刘妈往楼下走,宋老爷想到:“刘妈,你们几个按照原来的吃。”“晓得的。平时您吃阳春面,我们吃焖肉面。”刘妈是个老实人。宋老爷:“……”大姑太太到底是心疼自家弟弟,走下楼坐弟弟身边:“世范,我劝你把这群妖精赶紧安置了,安置之后,把明玉给求回来,以后你们夫妻好好过日子,别再一把年纪,还让我给你们cao心了。让爹娘在地底下也能放心。”“大姐,您别胡思乱想了。明玉是不会回来的,我再也没脸去求她回来。”“这是什么话?你肯改了,她下半辈子总归要有个依靠,有个男人在身边不好?虽然你浑了些,可心地不差的,爹娘对她也好,有些事,你是不知道而已,她有必要这么计较吗?再说男人……”大姑太太说了一大堆。以前大姐这么说,他肯定也觉得很对,现在?只觉得她越说越离谱。大约这就是儿子想通之后的想法了。“明玉现在很好,她有舒彦和小瑜照顾,有依靠的,压根不需要我。大姐,咱们就别去打扰她了。你下午在家睡一觉。我还得去趟厂里。”
宋老爷嘱咐了家里的保镖,谁的话都不要听,乱七八糟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进来,最后补了一句:“张妈回来的话,听张妈的。”上了车,一想起张妈那张死人脸,宋老爷就恨自己,真他妈的贱,这么大一个家里,最信任的还是明玉留下的那个一点儿都不待见他的张妈。去申明厂接了侯老板,一起去海东厂,科恩的印花机过来,老宋带着侯老板过去看看,当时租下申明,实际上也是走的跟东洋纱厂抗衡的一步棋。海东的印染厂,除了印花布之外,还有专门染纱线的,这样的纱线用来进行色织,比如条纹布,格纹布,厂区非常大。跟着宋老板进入海东,虽然空气里也弥漫着化学染料的刺激味道,不过侯老板还是看出自家工厂跟海东的差距,海东的厂区整洁,到处都是标识牌,还有一些警告牌,比如眼前这一块板子上写着“危险,重物通道”。“舒彦和小瑜商量下来做的标识牌,现在只要海东一进来新工人,最先认的字就是这些牌牌,这么做了,确实最近工伤很少发生了。”老宋带着侯老板去印花车间,滚筒印花机正在转动,发出刺耳的噪音,两人走过去,侯老板总算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小瑜。秦瑜穿了一条工装裤和宋舒彦并排站着看印花机正在生产,小姑娘身上既有书卷气,又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宋老爷问她:“怎么样?”秦瑜从边上工人的手里递过两块印花布,同一花型:“看看这两块布的不同。”宋老爷和侯老板拿起两块布,这两块花布都是白色的底子,上面印了红色的花纹,整个花纹十分富有生活气息,撑着伞穿着旗袍的女子,黄包车夫正在拉车,石库门里弄,飘落的梧桐树叶,图案就是当下上海街景,花纹疏密有致,远看白底红花,近看却是上海街景,所谓远近皆宜,正是海东花布的特点。把两块布料放在一起对比,让侯老板惊叹的是:“这也太细腻了吧?”如果拿秦瑜上辈子的标准来说,新的印花机印出来的花布就是高清画质的电视机和大pi股电视机画面的差异,这种差异在对比之下极其强烈。秦瑜轻笑:“这个印花机,东洋人还买不到,就是他们搞到了这台印花机,等他们根据这个设计,也改进了,起码要一段时间了。”“这怎么说的?”“走,上办公室去聊。”几个人一起去办公室,秦瑜坐下跟侯老板讲述其中原委,这台印花机能够提高清晰度的细节设计是乔希跟秦瑜商讨之后,乔希回去改进了设计,为了规避德国“nicht fur cha”的规定。也就是某些先进技术不得出口中国的规定,乔希用反向的办法,他代表兴华厂将这个设计在德国申请专利,然后授权给科恩使用,但是就这样整机出口还是不行,不过因为兴华厂持有这个技术的专利,所以兴华厂可以进行加工。兴华厂加工了部件,等印花机过来,再安装在印花机上,这样就规避了德国限制出口的问题。对东洋印染厂来说,这种技术同样是不允许出口给日本的,所以他们压根买不到,唯一的可能是知道市场上有了,想办法获得这种技术之后,进行复刻。但是,至少为海东赢得了时间。尤其是马上举办的国货展上,相信这块花布,会引起轰动。“老弟,要不要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给申明也添两台?”宋老爷问他,“就靠海东一家吃尽这一块市场是不行的,带你一起上。”“具体投资是多少?”侯老板问。“我让我们洋行处理这块的张福喜跟你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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