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并不觉得易淮川会追人,并且能把人追到。
就像现在,他虽然顿悟了,了解了自己的心,但不去跟思思小姐道歉或者敞开心扉,只把什么都闷在心里,有什么用呢。
就算他今天在这喝死过去,搞不好思思小姐还误会他因为生意失败呢。
只是,他向来沉默寡言,心思藏得深,估计一时是难以改变了。
“易总,您少喝一点。”感情上他帮不上忙,也只能劝慰他爱惜身体了。
“一起?”
易淮川微微抬眸,瞥了他一眼,拿了个空杯倒满,放至他面前。
沈昊军怔了下,很快落座,双手接过易淮川递来的酒,恭敬谦卑地回:“谢谢易总。”
说是一起,易淮川却完全没管他,只一杯又一杯倒酒、喝酒,沉默不语。
沈昊军怕他喝出事,几次动手给自己续杯,缓解易淮川的压力。
只一瓶见了底,易淮川又从桌下抽出一瓶。
看着桌上已有三个空酒瓶,沈昊军头大,赶紧按捺住他准备开酒瓶的动作,再次出声劝:“易总,您不能再喝了。”
易淮川抬眸扫了他一眼。
沈昊军有点怵,但还是壮着胆子给了看法:“易总,您这样没用!”
他用了易淮川喜欢的汇报方式,先给结果。
果然,易淮川看他的眼神沉了沉,有了情绪变化。
说明他的话进了易淮川的思考范围。
“您对思思小姐的伤害太大了,换做是我,也不可能轻易原谅您。”沈昊军将酒瓶挪走,直言不讳。
易淮川的手顿了下。
见他将酒拿走,也没阻止,垂着头沉默了会。
片刻,他像是累极,闭上眼睛低声道:“我知道。”
闻言,沈昊军愣了下。
他没想到,他骄傲自信的老板,也有会反思并承认错误的一天。
不久前,他屡次劝他做事征求一下梁思思的意见,易淮川却只是坚定地否决,一意孤行。
那个执意劲头,好似十辆奔驰都拉不回。
到底是什么,让他短短时间,有了认知的变化?!
沈昊军还在腹诽时,已经微醺的易淮川将桌上的眼镜戴上,抓起钥匙,沉默起身。
“易总。”
易淮川往外走,没回头,低沉的声音消失在嘈杂的音乐与躁动的灯光里:“你下班了,不用跟着我。”
南城的雨很随意,像顽皮的孩子,说来就来。
易淮川刚走至街上,一场小雨淅淅沥沥落了下来,夹着夜风,沁凉的。
他没管,一步一步向前。
他心中的目标很明晰,如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一步一步向前走,厘清了心中所有的想法。
那时,他也知道前路难行,但没放弃。
这一次,他同样不会。
因为他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
十多年的易氏他要,是为了给母亲报仇。
现在的梁思思他要,是因为他知道,他离不开她。
无关自尊心,不是占有欲,是因为,他爱她。
*
易淮川走后,秦传明慷慨激昂的跟梁思思阐述了她是夏芷救命恩人的事。
梁思思只静静听着,最后点了点头。
反应很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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