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辞,顶着毒贩黑洞洞的枪口冲锋陷阵,不让毒品越过国境线分毫。
他永永远远为那一身警服骄傲。
顾清淮神色冷峻,眼睛平静到冷淡没有任何波澜,可那瞳孔深处,是岁月无法掩盖、时光无法消磨的意气风发。
恍惚之间好像还是那个刚毕业新入警的顾清淮,右手抬高到太阳穴对着国旗宣誓,眼里尽是坦荡无畏的光。
“哪天出发。”
“三天之后。”
顾清淮收获了一个全新身份,警官证被暂时封存。
队长说,给自己起个新名字,当行动时用的代号。
他看着窗外,眼睛浸过冰一样冷而透亮,而那眼底有一个女孩的身影。
顾清淮沉默片刻,轻声道:“司南。”
将死之人,无所畏惧。
唯独,还想见一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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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出发还有三天。
深山,日光浅薄一层苍白透过云层,满目萧条,不见半分暖意。
顾清淮一身黑衣,冲锋衣领口挡住下颌,黑发微微遮起眉眼,鼻梁挺直弧度锋利。
近千级台阶,耳边北风呼啸,仿佛又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等他抬眼去看,人来人往,唯独不见那个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顾清淮嘴角抿起。
你是谁啊。
让我想你想成这样。
寺庙里人很多,辞旧迎新时,走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心怀美好期许。
顾清淮站在慈悲的佛祖面前。
香火缭绕,恍惚之间又看到那个眉眼弯弯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
她双手合十,认真到虔诚,字字句句,都是关于他。
“佛祖老人家您好,我叫钟意,身份证号码是12345619971221xxxx,清远市人民医院外科医生……“今有一事,想请您老帮忙,麻烦您保佑我身后的这个男生,不要让他再受伤。”
顾清淮不信神佛,此时眉眼低垂,慢慢闭上眼睛。
“佛祖在上,我想活着回来见她。”
“谢您。”
可惜大雪飞机停飞,不够他再回一次家。
他还想给妈妈送一束花,跟妈妈说说话。
艾滋病检测结果未出,如果确诊,他在入警那年签下的遗体捐献协议只能作废。
如果确诊,如果牺牲,他想回家找妈妈。
顾清淮转身,发顶、肩侧都是雪,在距离家乡一千多公里的地方,他只是赶路人。
背景是苍白日光是枯枝漫山,他身侧是夫妻是情侣是父子,无一像他,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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