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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清浅的气息落在伤口,就连消毒药水渗入伤口的痛感都不再清晰。
顾清淮低头,钟意微微凑近他的伤口。
女孩睫毛微卷,鼻尖挺翘,唇瓣色泽嫣红,在他伤口轻轻吹了吹。
“有好一些吗?”她眉眼专注,声音认真无辜,“这样能降温,有科学依据。”
如果她此时抬头,会发现顾清淮耳侧泛红安静到乖巧,那冷淡如雪山尖的喉结一上一下轻轻滚动,年轻英俊的冷面警官像个不知所措的十六七岁少年。
干净的纱布缠上,顾清淮起身,被钟意握住手腕。
女孩掌心柔软,手指攥在他腕骨,体温没有任何障碍碰撞在一起。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动想要挣开,钟意皱眉看他:“还有鼻梁,给我坐下。”
她松开手,镊子夹起医用棉球,站起身。
只是顾清淮个子太高,她柔声道:“你低一下头。”
顾清淮无可奈何弯下腰,脑袋低下来。
距离猝不及防拉近,到了危险的地步,入目的便是他柔软蓬松的黑发,大狗狗一样。
他眉眼低垂,所以那个瞬间钟意肆无忌惮看向他漂亮的睫毛。
就在她发呆时,顾清淮撩起眼皮,她毫无防备,坠入他的眼底,溺毙深海一般的窒息感,心跳轰然。
钟意深吸口气,镊子夹起棉球顺着他挺秀的鼻梁向下,距离太近,呼吸缠绕一起。
而他认命一般垂下眼睫,让那个姿势像极接吻,她只要微微凑近,就能贴上他的嘴唇。
她第一次在面对病人时走神。
钟意脸红心跳:“快去睡觉吧,再长不好我可不管了啊。”
顾清淮看她一本正经绷起的小脸。
他猜,如果还有下次,她还是会帮他换药。
“你不睡吗。”顾清淮耳侧的温度降下去,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
钟意摇摇头,已经完全清醒:“明天、不对、应该说是今天,我等会要去看日出。”
是突然决定的,山上有个寺庙,据说很灵:“再过两个小时我就出发!”
钟意不出意外在顾清淮脸上看到“你不是脑袋有些毛病”的表情。
她对此习以为常,嘿嘿一乐,裹紧小毯子闭目养神。
顾清淮转身进卧室,他不需要闹钟,从妈妈去世后开始。
长期黑白颠倒生死一线让他睡眠浅且神经衰弱,但凡心里有事,一定能准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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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钟意的手机闹钟响起。
她迷迷瞪瞪坐直,腰酸背疼,睁开眼睛时身边有个高高大大的黑色影子,把她吓得一哆嗦。
“你怎么起这么早?”她头发睡得乱糟糟。
顾清淮也不知道自己难得能睡觉为什么要起这么早,明明他对于看日出这种事情向来嗤之以鼻,初高中每天凌晨三四点早起从山里走向学校,他看过无数次日出。
他眉眼间满是倦色,下巴上已经有隔夜的胡茬、还没刮,这让他看起来英俊又漫不经心,清越的嗓音此时低哑,随口说了句:“睡不着。”
钟意还没怎么清醒,脑袋瓜慢了不止半拍。
满脑子都是大美人好好看说话声音好好听三万起步怕不是个福利价?
他能给她天天白嫖美色当真是个慈善家!
想着想着,就软乎乎冲着他笑了笑,像只还没醒过来的软绵绵的猫咪。
顾清淮被她看得不太自在,想把人拎起来直接丢到车里:“不是要去看日出。”
钟意的小脑袋瓜瞬间就清醒了:“哎?”
坐到越野车上,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而后脑袋开始有规律地一点一点。
顾清淮调高车内温度,如果不是为了给自己换药,她也不会困成这样。
他声音有些轻:“睡一会吧。”
钟意:“不行,我得跟你聊天,省得你犯困。”
顾清淮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跟我说话我才会犯困。”
钟意“哦”了声,惬意地闭上眼睛。
本来她也就随口一说客气一下,谁要跟冰山聊天呀?嫌弃冬天不够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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