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爸爸放下筷子,自家女儿,当父母的最清楚。
钟意性格内向,有事喜欢憋在心里,不善言辞,更不擅长与人交往。
初三那年,他们给她转学,等她放假回家整个人都变了,不跟人说话,拒绝交流。
问起来,她总说自己过得很好,却从不提起自己的朋友。
直到高中,沉默寡言的女儿,开始不经意间提起一个男孩的名字——
“顾清淮的妈妈送饭,帮我带了一份。”
“这次考好,可能是因为顾清淮给我押过题。”
“顾清淮说约我去肯德基写作业,爸妈我走啦。”
钟父问道:“是不是钟意哪里做得不好?”
钟意清冷倔强的瞳孔有了明显的慌张和无措,下意识看向身侧的顾清淮。
顾清淮眉眼微垂,鼻梁挺直,褪去青涩,下颌线有更锋利的线条。
“是我错了,惹她不开心。”
钟意妈妈:“钟意脸皮薄,什么事情不问她就不说,你多担待。”
顾清淮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情绪看不分明,嘴角轻轻弯起:“她很好,是我不好。”
钟意嘴里的红糖糍粑发苦,心脏缩成核桃。
自始至终,他没有任何过错。
她才是那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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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钟意带着爸爸妈妈去景点游玩,顾清淮陪同。
妈妈明早想去寺庙祈福,所以晚上就近住下。
然而中秋假期,酒店爆满,标间全无只剩两间大床房。
钟意打开手机软件:“我再看一下其他酒店。”
妈妈拦住她:“这么晚了,就住这家吧,我和你爸一间,你和小顾一间。”
钟意怔住,妈妈却递给她一个“爸爸妈妈很开明”的眼神儿,递给她房卡。
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顾清淮接过那张房卡,温声道:“叔叔阿姨早些休息。”
刷开房门,钟意站在门口,像个罚站的小学生。
顾清淮俊脸冷峭,嘴角没有一丝笑意,和在长辈面前的时候判若两人。
他挺冷挺混蛋地说了句:“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房门被带上,空气稀薄得让人窒息,她轻声开口:“对不起,还要委屈你跟我住一间。”
顾清淮侧过身,松松垮垮靠着墙站,白衣黑裤衬得人禁欲而又清俊,是个危险的男人。
他低头,漠然与她对视,皱眉的样子很帅也很凶:“‘对不起’是钟导的口头禅?”
钟意感谢合作伙伴一般:“不是,今天真的很麻烦你。”
她麻烦他前男友装现男友,麻烦他陪在爸爸妈妈身边,麻烦他事到如今还要和她共处一室。
如果换做自己……
她不会拍纪录片,不会让他住到自己家,更不可能再和他扮男女朋友。
既然是请人帮忙,还是在只有一张床的情况下,自然不能让人睡地板。
钟意从柜子里找到备用被褥,简简单单打了个地铺。
把枕头从床上拿下来一个:“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顾清淮无可无不可,顶着一张漂漂亮亮的渣男脸,面无表情用眼神折磨她。
钟意垂下目光,心跳慌乱到想要逃离,硬着头皮率先走近卫生间。
简单洗漱过后,钟意躺好,顾清淮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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