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创造这个宫殿?」
「我在拾火种,就像你用怒火打造绝世的兵器一样,我们心中的火焰都从未冷却。」席恩回答,「不过创造的初衷,是为了我的朋友,我希望复活他们,我的朋友都是异族,我的同类杀死了他们。后来我想到,我可以偷窃冥界的资源,那些历史中的强者,时间长河中流失的宝物——知识、技艺和种族,我捡拾他们,放进我的魔法殿堂。我那时还被冥王禁锢,成神的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法师总有多手准备。」
以诺认真地倾听,连连点头:「你认识白银王他们吗?」这位法师的气质和智慧,让他想起那些叛神的先驱,穷尽智谋,计算胜率,不屈不挠,为凡人和众生开辟一片天地。
席恩冷静否定:「不认识,我和前辈们的年代相差久远,我也不是他们选择的后继者。」
「那都无所谓,席恩。」以诺心平气和地道,「你看,我是神选之子,我现在如何呢?我就是一个在你的堡垒里面打铁的。」似乎被矮人的幽默感取悦,席恩低头,轻轻一笑。
以诺拎着酒壶却没有继续喝,只是把玩。很长时间,他和最爱喝酒的小矮精娜夏都痛苦万分地戒了酒,习惯至今未改。为了给安杜马积攒宝石魔法的原料,给好学的凯苏娜刻盲文书所需的法术共鸣石,还有他们自己的法术材料。后来,他们还有个计划,偷偷商量,无论如何要给拿列和薇薇安准备一个宝石头冠,母神的花冠那么大,让他们风风光光地结婚。
朋友们的面容再次浮现,永远拷问着他,以诺几乎又要痛苦地陷入回忆,他想起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永远忘不了,被净化的朋友们根本不再是原来的自己,空洞的瞳孔失去了凡世眷恋的一切,只有对神明虚无的拥护。他的一切嘶吼都在神明的诅咒下弹了回来,空荡荡地坠落。不忍朋友们遭此下场,在叛逆法师们冷静周密的计划和席琳的策应下,他先杀了凯撒和冈特,他最好的挚友,属于湖泽精灵的水蓝长发在血泊中冰冷,人马的四肢尽折,尸体横陈一地,席琳自杀的颈间血鲜红到刺目……
他的朋友们,他誓言守护,比亲人手足更亲密友爱,共同捍卫族人,志同道合的伙伴……死在他手中,死在诸神的残暴下。
「我曾经问过雷,现在我知道我们都错了,叛逆法师是对的。」以诺低下头,低哑的声音宛如死灰里的余烬,「我们不该忍耐下去。」
席恩沉静有力的嗓音仿佛冰海下永远沸腾的火山:「没有什么对错,以诺·萨拉维奇,很多抉择当时看不出来,回过头才能看出正确与否。叛逆法师的挑战被证明无误,只是因为混乱神毁灭了神代——这事总会发生,无论凡人走向哪一边,如大部分人的麻木度日,如少部分人的抗争到底,都是必然的概率。因为人类和各族是一个整体,在诸神眼里,众生皆蝼蚁。既然无法杜绝智慧种族的独立和进步,对神明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剿灭,让反叛的永远毁灭,或者永不敢反抗,那么留给我们的路也只有一条。」
这冷酷又犀利的话语让勇敢的矮人痛苦到灵魂紧缩,听到法师继续说:「一个时代的溃灭,换来千万年的阵痛和觉醒,这代价不平等,但也许在超越一切的天平上,是必要的。」
「你……是对的。」以诺道,「法师总是说对的话,我们神选之子,更像神眷者,迷失了对知识和真理的追求,遗忘了法师的心志和勇气。」
「你们有美德,我没有。」席恩偏过头,看着那个炉子,咕哝,「我弟弟有。」
「那他一定和我们一样傻。」
「傻得让你至今都忘不掉那蠢样。」席恩再次抚摸烧红的铁钳,以诺知道他想起了他的异族朋友,一如他自己,那是他永恒的伤口。
以诺摇了摇酒瓶,满意英灵殿的主人装上了最好的矮人烈酒,席恩终于说错一句话,对矮人来说,慷慨款待的主人就是有最高美德的好人!
他可以好好喝酒了,品尝迟来的美味,虽然再没有共饮的人,娜夏,雷,冈特……他们都死了。
以诺无意识地抬头,看到了最美的星屑。
这是一片孤寂的夜空,和神代一样,宇宙还是孤零零的虚空,初世界艾斯嘉尚在神威和神恩之下,只有双月高悬,诸神的星宫也被龙神塞菲斯捣毁,但是在神代末年,爆发了壮观的流星雨,这些七彩的繁星是从元素界出发,来到艾斯嘉的客人。
「席恩,这是你塑造的星空吗?」熟悉到刺目的景象让以诺怔忡,双眼蒙起淡雾,眨了眨眼睛。
黑袍法师点头又摇头,「英灵殿是我造的,但是投影的景象映射的是你们的执念和记忆,这个景象,只属于你自己。」
那是他曾经和朋友们——还有人性的朋友们一起遥望的流星雨,小矮精娜夏叫安杜马提着坩埚,自夸这样的夜晚熬魔药最好,被养子吐槽她的糊糊还是当难吃的夜宵;希尔芙给大家变戏法,她的幻术总是那么迷人,就像她本身;柯伯特又在聒噪,只有老实巴交的牛头人米陶和同样嘴碎的侏儒塞班听得进他的杜撰冒险;翼人对人鱼咬耳朵,说着亲昵的悄悄话;刚来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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