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始源之海的年岁加深了他的神明倾向,已经能够使用这种类似降神的能力。
西琉斯首都堪培拉的全景映入他的心灵视野,纤毫毕现,不同于法师用冥想锻炼的感知,通过大气中的玛娜感受物体和魔力,分辨不出色彩和具体的轮廓,神念能够逼真地还原世界的一切。
无处不在,无所不有。
这就是神明的全知视野,根植于所有神灵的傲慢。
席恩闭上眼,感受着大自然每一丝细微的漾动,感受着遥远的宇宙寂静的呼吸,感受着无数力量的丝絮在他体内穿梭——他的魔法,他的意志,他的灵魂——他体会着内在的力量和外界的生命,倾听着万物之声的韵律——他还是喜欢这样主宰自我,和魔法共生的强大。
但是今夜,新的神祇熟悉着神力的运用,让神念在熟悉的地域扩散,身为逆神者,神战的支柱,他必须掌握神的力量,探究神明的奥秘。
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在石板道上铺了薄薄一层雪,被路灯映照出淡淡的橘色光芒,在幽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美丽。
如同流银一般的月光笼罩着富庶都城的街道,白石大街上巨人教会高耸的尖顶和拱形的窗棂沉浸在冷色调的月光中,仿佛薄雾中浮动的冷银火焰。
席恩看到一个蜷缩在墙角的流浪汉,有些惊讶,经过他的整治,首都已经没有乞丐,流民和孤儿也有寄宿的地方,待看到一顶帽子旁边破旧的手风琴,松了口气,原来是流浪艺人。
颠沛流离的吟游者赚不到当夜能够栖身旅馆的钱财,于是草草在街角将就一晚。
可是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雪,看起来有变大的趋势,这么睡一晚上,估计到了清晨这个男人性命不保。
犹豫了一下,魔法之王打消了用传送术直接往那顶帽子丢钱的念头——这是对有才艺的人的侮辱,而是用神念轻轻推醒了那个男人,仿佛实体化的意念按动手风琴的音键,生涩中带着专注。
在寂静的夜色中,他聆听着玛娜精灵的歌谣,夜色中的每一丝声音都显得悠远灵动,更加触动心灵,他突然想起弟弟有一次坐在东方学舍的渡鸦塔楼上,低低哼唱着摇篮曲——这是唯一的一次,他在梦境里看到肖恩回忆起和家乡有关的记忆,但是他看不到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的神情,盛满了透明心碎的哀伤……席恩弹起思乡的歌,只存在于他们记忆中的旋律。
老旧的手风琴在角落喑哑地奏响,沉重得每个音符都敲在心底最柔软脆弱的那根弦上。
一曲结束,席恩投下硬币——这下,这个艺人就可以去旅馆投宿了。
“神迹!神迹啊!”流浪艺人目瞪口呆地听完整首曲子,然后抱起手风琴跌跌冲冲跑出小巷,到处宣扬神明显灵。
席恩很不开心地收回意念,真是一个没有艺术家品格的人,夏尔明明说街头艺人都是靠卖艺赚钱。
搞错了主谓的地狱之主不但自己卖艺还倒贴别人钱。
当回到躯体,他突然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一手捂住头,指节用力到发白,黑发下的面容微微扭曲,任何身体的伤害都不会让他变色,但是这种剧痛根源于灵魂,几乎将他坚固的神魂撕成两半。
“主人,怎么了?”
刚巧端来夜宵的小龙紧张地冲过来,他从来没有看到父亲流露出外在的痛苦——席恩对疼痛的忍耐力登峰造极,能让他变了脸色的是什么等级的痛苦!
“神力和这个身体还没有协调好。”席恩轻轻喘息,他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强行把幻想界的自我分离出去,到底影响了他神格的稳定,虽然他用无懈可击的心灵魔法进行了修补,精神却留下了暗伤,平常显不出来,原来就体现在神念出游上。
萨玛艾尔没有接受他的解释,都这么长时间了,席恩不可能还留有这种破绽,但是他对神力不了解,他是最接近始源之海本质的幻想生物,复苏了黄昏血脉的空想之龙,不同于神明这种法则生物。
不过自从席恩把冥神的冠冕给他,他已经解析了冥界的法则,当下使用安魂之力,席恩的神情顿时缓和下来,放下手,自嘲:“我可能不适合做一个全知全能的神吧。”神念出游以后要尽量少用。
红发少年将托盘放到一旁的茶几上,轻轻托住养父的肩膀:“主人,您不要瞒我。”
“无妨。”黑袍已经沉入思索,恐怕神念出游连神明都很少使用,否则在神代,兰修斯早就发现叛逆法师们推翻诸神的企图了,还是神代法师有办法规避神明的扫描?是什么方法?原理是什么?神念又如何反制?
萨玛艾尔拿养父逞强的脾气没办法,又看出他在思考,不便打扰,将他扣错的高领重新扣好。
席恩回过神,银瞳像是屏风山脉永远挺立的雪峰融成了清澈的雪水,流淌着脉脉的温情:“夏尔,我没事。”
每当看着自己的孩子,法师眼底就闪动着名为温柔的情感。
“卡雅睡了吗?”
“看来她很满意您的床。”小龙轻轻一哼,第一次来人间过夜,小女神乐疯了,在父亲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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