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拉克西丝浅浅一笑,笑得没有平日的飞扬跋扈,接近淡漠的平和,“首席法师们没被你气死吧。”诺因哼了声:“他们气成脑中风也和我无关,倒是你,干嘛一副死样活气的德性?更年期到了?”
“臭小子,如果你是专程来找我斗嘴,时机选错了,我接下去会很忙。”
“谁有这个闲工夫!”诺因撇过头,闷闷问出心里的疑问,“姑姑,你为什么做出这种事?国王挂了?”
“非要他挂了我才能把他踢下王座吗?”拉克西丝绽开慵懒的笑靥,轻描淡写地卸过他的质问。
“混蛋!别敷衍我!你压根不稀罕那个王位,要不早反了!也别跟我说百姓什么,他们捆成一束也不及你老哥一根头发重要!”
“诺因,原来你是这么看姑姑的?姑姑好伤心啊。”拉克西丝一脸泫然欲泣,让诺因为之气结,抄起克鲁索端来的红茶消火,拉克西丝张大嘴:“啊……那是我的。”
“我管你!再去倒一杯!”诺因凶神恶煞地命令。克鲁索来回看着姑侄俩,无奈摇头。
拉克西丝苦笑着拍拍后颈,换回平常的高压口吻:“告诉我,诺因,如果王兄在你眼前被压上断头台,你会有什么感觉?”诺因冷笑:“我会高兴地看着。”
“即使他是你父亲?”
“父亲?他是吗?”
深深注视那双排拒中带着嘲讽的紫眸,拉克西丝一字一字道:“斯帝沃的话,让你这么在意?”
听到已故王弟的名字,诺因脸色大变,冲口道:“你胡说什么!”
“他说你不是他的小孩,就和你不承认他是你的父亲,一样的心态。”
“你的意思是,要我原谅、接受那个抛妻弃子的窝囊废吗?”诺因的微笑透出杀气。
拉克西丝镇定依旧:“我上有蠢货兄长,下有废物弟弟,但我还是成长得如此聪明美丽,所以你也不能因为想象中的父亲是英雄,就对现实的父亲失望,进而抹杀和他之间的血缘关系。”这话其实是开导,为将来真相揭开的一天打下心理基础。
诺因却完全理解到另一个方向:“说到这件事,我还真的纳闷,那两个‘东西’怎么会是你的兄弟?是不是你把他们的聪明才智吸干了,他们才变得那么愚蠢?还有众神设定错了,你应该是男人!”
不过拜好读的习惯所赐,诺因知道,德修普家族的血统很奇特,出天才和白痴的概率都很高,平均十个天才会出一个白痴。天才往往文武双全,英明神武,爱好和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白痴都是糊涂昏聩,还特别自以为是。就是因为这个奇特的血统,德修普王家足足延续了千年,毕竟天才的数量和概率都比白痴高。
可是因为该死的教廷从中作梗,三百多年前鼓动王室,定下了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的规矩,到这一代悲剧了。老二还是女性的拉克西丝天才得不像话,凝聚了家族的优势血脉,相反她的哥哥是蠢材和废物,却顺利坐上了王位。
“我是女的。”拉克西丝眯眼。诺因啐舌:“废话!我有眼睛看!”
这个女人从根本上奠定了他对女人最高等级的认识。
黑发的摄政王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戴上王冠试试?”
“才不要!”诺因嫌恶地皱眉,“那么不舒服的东西要戴你戴,送我都不要!”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祖先的传承也敢嫌弃!耳环呢?耳环怎么也少了一只?”拉克西丝发现侄子的一只耳朵没有戴「真王的荣耀」。
“嗯嗯~~~”诺因脖子一缩,这件事他也不是没有歉意,那不仅仅是王室的宝物,还是圣贤者的遗物。
拉克西丝全身散发出强烈的怒火,连诺因也抵抗不了,转身飞奔离开:“我出去透透气!”
“真是长不大。”伫立原地,拉克西丝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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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空荡荡的,诺因一路走来,没撞见半个士兵以外的身影。小狼龙变成人形,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小心地问道:“诺因,你在生气吗?”
“气死了。”
一出大殿,诺因就意识到又被那个奸猾的姑姑糊弄过去,没问出她之所以叛乱的理由。他固然有点孩子气,但拉克西丝几时又把他当大人看了?郁闷!
“啊?死了怎么能走路?”蓝发少女听不懂夸张,骇然瞪大双眼。
“雷奇。”诺因停下脚步,摸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和我一样实心眼,要狡猾、变通。”他一直坚信和姑姑的黑心腹比起来,自己的心灵就像水晶一般剔透无瑕。
雷奇听得一愣一愣,不知如何接口。诺因本想仔细教导,捕捉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转过头。
“哦,诺因殿下,稀客!”带队赶来的正是被许多人称为痞子,常备军总司令拉蒙,举起一只手打招呼,“气色不错啊,等收工了陪我喝一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诺因也很喜欢这个豪气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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