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如发丝的钓线在空气中切出闪光,香饵载沉载浮,回应主人悠长的呼吸,诱惑着天真的鱼儿。
“我说帕西斯,在水族的地盘钓鱼,好像不太礼貌吧。”
“横竖这里只有你我,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谁知道?”
银发青年勾勾唇,吐露真实目的,“昨晚和今天早上都吃素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我非好好犒赏一下自己的胃不可。”
刃雾暗暗庆幸维欧拉去了海底拿引魂珠,看不见他的恶行。帕西斯继续碎碎念:“要是罗兰在就好了,会料理海鲜大餐给我吃,想到他当年烤的鱼,我现在还口水流满地。不过少了巴哈姆斯这个欺负对象,也有点没……嗯?上钩了?”说到一半,忽觉钓竿一沉。
好重!皱眉的同时,他提起一个湿淋淋的人。
“……”主仆俩面面相觑。
“当作没看见,放回去吧?”帕西斯跃跃欲试。刃雾回了他一个白眼:“你忍心?这是你师父的同伴。”
啧了一声,帕西斯把人提回岸上,想了想,扬手一招,掌心多了颗水球,昭霆身上的衣服则干了,眼睫微动,似乎正要苏醒。
“真是命硬的丫头,也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竟然一上岸就回魂了。”帕西斯玩味地跳到地上,两手叉腰,打量气息奄奄的少女。刃雾无力地道:“你还有空胡说八道,不怕她醒来大叫‘神官先生’吗?”
“啊,对了,我忘了。”这才想起自己没戴幻象手镯,帕西斯摸了摸下巴,“不过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放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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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耶拉姆忍不住走出小草屋,焦急地来回踱步。
放眼望去,只见一片紧密相连的沼泽,他也不敢乱跑,以免多一名失踪人口。正毛躁间,眼角白光一闪,一头小兽蹲伏于地,毛色泛蓝,形若小狗,竟是琵琊。
“你……”耶拉姆大吃一惊。却见雷兽行动如电,转眼就跑得快不见踪影,当下顾不得通知同伴,拔腿追了上去。
屋里,人人愁容满面,不安地等待洛黎尔的消息。
突然,水声忽响,洛黎尔走了进来。
“二姐不在,不知跑哪儿去了。”她一脸挫败地迎接众人从期待转为失望的目光,“大姐已经发动大家去找,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她是在水里,会淹死人的水里!”自责之下,莎莉耶情不自禁地冲她发火。
“没有我们的允许,浮岛的水不会淹死人。”洛黎尔的回答斩钉截铁,让众人放下内心的大石。朱特和昭霆感情最浅,因此最先发现异常:“耶拉姆呢?你在外面没看见他?”
“没啊。”洛黎尔一讶。众人背脊发凉,冲到门口,果然不见同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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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霆喃喃咒骂。
醒来后,她已经在这个方寸之地绕了半天,怎么也绕不出去。她不知道这是帕西斯为了防止她走失,或者再掉进水里而布下的法术。
走着走着,天都黑了,突然想起“鬼压墙”的民间传说,昭霆打了个寒噤,蹲了下来。
她自小怕鬼,肖恩是例外,因为他一点也没有鬼的样子,鬼应该是长发披散,吐出舌头,指甲尖尖,阴气森森的那种。
想着想着,越发毛骨悚然,她不由得抱紧双膝,竭力将自己缩到最小。
追根究底,都是堂哥们不好,一直拿这些故事吓她。每次她受了委屈,都哭着跑去隔壁,扑进表姐怀里寻求安慰。她的堂哥不等于杨阳的堂哥,所以两家不一起吃饭。
她们是一个石库门弄堂的邻居和远亲,从小一起长大。
杨阳渐渐对哄她感到厌烦,叫自己的叔叔来应付她。所以一次,迎接她的不是比她更瘦弱的手臂,而是一双温暖的大手。
「世上哪有鬼啊,傻丫头。」留着黑色短发的青年有着黑玉般的眼珠和温润的嗓音,温暖地笑着。
「唯叔叔,别抱了啦,当心被她压扁。」酷似小男生的女孩从后面圈住亲人的腰,动作充满占有欲,脸上是昭霆前所未见的表情——吃醋。
因为父母经常出差,后来又长居国外,杨阳从小就一副小大人样,直到杨唯出现,才有了符合年龄的表现。
捉迷藏,丢沙发垫子,玩面粉,尖叫着跑来跑去,两个小鬼把整个家当成战场,累得唯一的大人疲于奔命,收拾烂摊子也来不及。依稀记得,每次被妈妈粗暴地摇醒,总是看见爸爸拉着气喘吁吁的杨唯千恩万谢,然后被拎着耳朵回家。有时是爷爷奶奶上门,唠唠叨叨半天才走。爷爷老爱说些我家的疯丫头就劳你照顾了之类的废话,奶奶喜欢摸着杨阳的头夸她成熟懂事,看得小昭霆乱不爽——这家伙装什么乖巧!
家里,妈妈最严厉,个性也最像她,粗枝大叶,风风火火;爸爸性情沉稳,有些地方又意外的孩子气,比如和堂哥们一起在网上pk,做模型,自负料理手艺天下第一,其实还不及妈妈的零头;76岁的爷爷腰板还是很硬朗,天天早上去社区的公园锻炼,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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