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影凭空出现,身形有些模糊,像是投影,都穿着白大褂,五十来岁年纪。一个身材瘦削,形容冷峻;另一个神色和蔼,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是学者。
维烈咽了口口水,满脸紧张之色,拘谨地弯下腰:“见过缅长老,零长老。”
名叫“缅”的长老神态倨傲,哼了一声算是回应。零长老微笑还礼:“维烈,好久不见,有空也回摩耶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
“他已经忘了他有多久没学习了,成天在这个世界游手好闲,本来就笨,还不思进取……”
“缅!”零长老轻声呵斥同僚,维烈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神态像被师长叱骂的小学生:“我…我马上就回来了,两位收到通讯了吗?”
“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是要现在启程吗?”
“不,再过几天,月…扎姆卡特的恋人说还有点事要办。”维烈顿了顿,露出惊诧之情,“您说已经准备好……难道,你们早就想到了!?”
缅的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白痴才想不到!”维烈脸色刷白。
“够了!缅,你回去!”零忍无可忍地喊道。赶走同僚后,他有点不忍心地看着魂不守舍的后辈:“维烈,你别把缅的话放在心上,你绝不是白痴。”
“不,我是白痴,和父亲比起来。”
“……”
零无言以对,他和缅的朋友,摩耶的前宰相基连,是一位智商超群的科学家,也是他们佩服的同僚。可是身为基连的复制体,不知为何,维烈的智力很低,性格懦弱胆小,和原体的父亲完全不像,除了长相以外。
从小教育这个学生,缅和零一方面对他恨铁不成钢,另一方面也不免奇怪。
“零,你告诉我——”维烈痛苦地抓着胸口,“父亲他是不是也认为我是他的耻辱?”
零一怔,冲口道:“当然不是!”虽然基连是不止一次说过维烈一点不像我,但他可不会说出来再打击对方。
维烈的神色明显不相信。
“维烈,我是说真的。”零语重心长地道,“我不敢说你是基连的骄傲,但你绝对是他疼爱的儿子。”
“是啊,就算是‘笨儿子’,我也是他‘唯一’的儿子。”维烈毫无欢容, “唯一”两字更隐藏着自嘲,谁都知道复制体可以有无数个。
零张口结舌:竟然…竟然是这个原因么?基连,你自以为“笨儿子”的叫法亲昵,却不知道,你的儿子根本听不懂亲昵!
一想到性格严苛的同僚也是张口闭口“白痴”“笨学生”“你是不是傻”,就更无力了。
唉,一个两个都是傻瓜。摇摇头,零也走了。
夜露深寒,维烈怔怔站在当地,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他沉郁的心情:“哎呀,维烈,你也在这里?”
“肖恩。”
维烈转过头,看清友人的样子,吃了一惊,“你你…你小心啊!”
“没事啦。”肖恩两手撑着屋顶的边缘,朝他露齿一笑,然后将一只用绳子绑着的酒坛提上来,手掌使劲一撑,稳稳跳到平地上,“嘿呦~”
“你怎么从这里上来?”
“你没看到吗,我去拿酒啊。”肖恩指指酒坛。
“你真是。”维烈忍不住微笑,郁卒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搅,淡化不少,“大夜天的好觉不睡,爬到屋顶喝酒。”肖恩撇了撇嘴:“你还不是在这里发呆。”这句话触动了心伤,维烈又沉默下来。
“干嘛,摆这副死人脸。”肖恩本想找维烈谈谈恶意变形术的事,当然不是透露精灵长老的下落,而是旁敲侧击维烈是否还记得自己当年做了什么,是不是有悔意,但是看到维烈刚才沉重的背影,咽了下去。
虽然失忆以来,他对这个“朋友”一直抱着莫名的排斥之情,但是想起一部分记忆后,反而释怀不少,记忆中有着许多童年和维烈的相处,不会说话的黑发少年被好心的男孩带回家,和他一起堆沙堡、捉迷藏、钓鱼,笑得温温柔柔的样子,从他六岁被珂曼世家收养没多久,维烈就陪伴在他身边,成为他的玩伴和座上宾,和他一起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于是,看到对方失魂落魄的背影,肖恩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当下一把勾住失意人的脖子,一屁股坐下,“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谢谢。”维烈抿唇一笑,“不过我酒量很大,醉不了。”
“好哇,那今天就来比一比!”啵的一声,坛口被拔开,清冽的酒香直冲鼻端,令人心神一畅,饶是不好此道的维烈,也不禁赞道:“真是好酒!你从哪儿弄来的?”
“嘿,当然是总督府的地窖了。放心,我跟总督说过了。”肖恩解下绑在另一边腰上的两只碗,递给他一只。
维烈根本没想到不问自取的问题,他当年在珂曼家也是白吃白喝四年,还私下拷贝了那里的魔法书,用来屠杀精灵和艾斯嘉的人民,这会儿接过朋友递来的碗,丝毫不以为愧,喝了两口酒,忽而泛起异样的感受:“话说回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坐在一起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