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他一头扑进白衣男子怀里,欢声道:「你来看我啦?」
「嗯。」白衣男子的音质华丽明亮,语调却没有情绪起伏,仿佛不沾染人间气息的水晶。但从他轻拍黑衣男子后脑勺的动作,还是能感觉出深深的温柔:「很无聊吗?」
「什么是无聊?」
「就是……」白衣男子沉吟半晌,吐出一句,「你不用知道。」
「贺加斯!」黑衣男子往后跳开一步,露出不满之情,「你又来了!老是‘你不用知道’、‘你不用知道’,到底什么我才能知道?」
「你什么都不用知道!」白衣男子斩钉截铁地道。黑衣男子一窒,良久,六神无主地道:「可是——可是——」他肚子里有一大堆不满,却受限于贫乏的词汇,完全表达不出。
看见他委屈的样子,白衣男子神色微微软化,轻轻环住他的肩膀。
「相信我,兰修斯,我是为你好。你的宿命比我还沉重,什么都不知道对你才是最好的。」
「贺加斯……」黑衣男子惊讶得张口结舌。眼前的人虽是他的孪生兄长,性格却是和他相反的内敛,平常连个笑容也极少给他,别说拥抱了。
「嗯!」
黑衣男子本是小孩子心性,就算不管他一会儿也会消气,何况被哥哥抱着哄?当下开心地笑起来,只差没粘条狗尾巴在后头甩啊甩。
顺滑清亮的发丝拖曳到地上,手指穿过时如抚冰丝,被上好锦缎包裹的身子偎依在他怀中,渗着淡淡的凉意。贺加斯合上眼,感到一股暖流缓缓涌出,抚平了漫长岁月的孤独和痛苦。
没事的,只要有这个人在,我就能撑下去,撑到万物都归于虚无的那天。
「兰修斯,我有礼物送给你。」
「礼物?」黑衣男子抬起头,困惑地望着他。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将一样柔软的物事放在他的掌心。
那是朵随处可见,平凡无奇的粉红小花。
「哇——」黑衣男子发出巨大的惊叹声,如视珍宝地捧着,颤抖得差点拿不住,「这是什么?好漂亮!」
「花。」
「咦?那天堂是什么?」黑衣男子用脚尖点点身边的纯白花朵。
「也是花。」白衣男子的双眼在刹那写满无尽的苍凉,和无尽的忧伤,「这是人界的花。」
「哪个人界?」
「艾斯罗威亚。」白衣男子顿了顿,道,「你做好准备,最近可能需要毁灭这个世界。」
「哦。」黑衣男子随口应了声,仿佛对方要他做的不过是今晚多烧一个菜,满心满眼,只围着小花打转,「贺加斯,这花是有人种的吗?像我种天堂一样?」
这回白衣男子停顿了甚久,才低声道:「有人。」
「谁?」
「基西莉亚,基西莉亚·赛普路斯。」
「好像是个女孩子啊。」
「嗯。」白衣男子轻叹,脸上闪过奇妙的波动,「她是个好女孩。可惜,她的哥哥触犯了禁忌。」
「咦!那她不是会很难过吗?」
「为什么这么说?」白衣男子眼神一凝。黑衣男子慌乱地道:「因为她的哥哥要死了,触犯禁忌的下场只有死,不是你说的?可是‘哥哥’怎么能死?比如你,你要是死了,我会很难过很难过,那个基西莉亚也一样吧?」
白衣男子敛去表情,声音也变得仿佛石膏般冷硬:「我们是神,他们是人类,我们拥有的情感他们一概没有。」
「这样啊。」黑衣男子信以为真,如释重负地拍拍胸口。
「何况,即使我们不终结他,基连·赛普路斯也命不久矣。他高傲自负,目下无尘,惹了无数的敌人,优希亚率领的解放军马上就会打到帝都,欧斯麦肯王室视他为不知感恩的叛臣,温菲格集团早就想除掉他,真.理.教.会和他以为是靠山的军部勾连——他脚下的基石早已千疮百孔,追求的事物就要在人心的贪婪和狂妄中毁灭。」
创世神背转过身,眺望蓝天的彼岸,「人类的欲望没有止境,他们的世界却不是没有限度。文明总是如此,一次次走向末路。时间的尽头是虚无,进步的尽头是破灭。即使我们不出手,艾斯罗威亚的历史,又能维持几天?」
转过头,贺加斯注视显然一头雾水的弟弟,露出浅浅的笑意。那笑容很清寂,很疲惫:「抱歉,激动了。」
「不……」混乱神摇摇头,「只是,我听不懂,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什么也不用懂,什么也不用明白。」贺加斯踏前一步,捧起他的脸庞,喃喃道,「兰修斯,你只要快乐单纯地过日子就行了,一切的裁决就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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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的刹那,棕发青年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肖恩!肖恩!你怎么了?没事吧?”
“莉瑞尔……”
听见沙之精灵的呼唤,肖恩才想起前因后果。打倒看守者后,他带着希莉丝冲进神殿,一眼就看见摆在祭坛上的法器。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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