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银发青年猛然坐起,大口喘息。秀丽的脸庞爬满冷汗、惨白如纸,右手无意识地紧握住胸口,力道之大,险些撕破衬衫。浸透身体深处的寒意经由汗水流到体外,令他控制不住地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他祖母绿色的双眸从一片涣散回复原本的清澈,脆弱哀伤的神情也像被蒸发的水气般消失无踪。
“哎,我怎么会坐在床上?”无名氏神官如梦初醒地眨眨眼,半晌,才想起刚刚好像做了个奇怪的噩梦,可是不管他怎么回想,梦里的情景就像被浓雾笼罩似的,朦朦胧胧一点也看不真切。
算了,又是那种梦,忘了就忘了吧。神官打了个哈欠,忽觉右手掌生疼,这才注意到自己正隔着衣服,捏着挂在胸口的项坠。
他情不自禁地把它捞出来,放在手心端详。银制的项坠呈十字架形,上头盘旋着一头展翅飞翔的龙。雕工精细,造型古朴。
据收养他的已故大贤者加卡德·雷姆利尔说,这是当初放在他襁褓里的东西,应该是他的亲生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信物,可是德修普王家的家徽是咬剑的雄狮和百合,而且神官查了很多资料,也没有找到类似的式样,就算在市场上也没见过。
我还真是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哩。神官自嘲一笑,把项链放回衬衫里。
这时,他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包围住自己,很不舒服,连喉咙也干涩起来。
唉,这种时侯,最需要的就是一瓶可以温暖我冰冷身体的白兰地了。
神官好像压根没看到床头柜上的水瓶,双眼闪着欲望和快活的光辉,手伸到枕下掏摸,却摸了个空:“……可恶,被发现了!耶拉姆这小子!算了,我还有一瓶。”
他翻身下床,走到窗前抚摸帘布的背面,果然一如预计摸到一块凸起,得意的笑容爬上他的嘴角。
“呵呵,我真是天才……耶!?”
神官攸地睁大眼,瞪视窗外某个景象。与此同时,一道阴寒至极的游丝从他脚底钻入,沿着脊椎直冲后脑勺。一瞬间,神官全身如遭电击,身子不由自主地软滑下来,双手颤抖地抓住窗帘,才没有膝盖落地。
这感觉是……怎么会!?神官震惊。
“神官大人!”卧室的门被从外推开,传进两个声音:
“你快起来!”
“不好了!你快看外头!”
话音刚落,昭霆和耶拉姆同时看见窗边的人和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耶拉姆第一时间奔过去:“你怎么了,神官大人!?”
“没、没事,我想吹吹风,所以打开窗子。”神官不敢说出找酒的事,调整了一下呼吸,他缓缓站起,转向两个徒弟:“你们看到红石山脉的情形了?大家的反应如何?”
“当然看到了!那到底是什么?”
“大家都很惊慌,不过还没出现骚动。”
昭霆和耶拉姆再度异口同声。神官忍不住按住头:“好罢,先不谈此事,阳呢?”
--
传统小说